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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


  「白蹄不是名字,是不祥的象徵。」他的聲音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晦。

  「嗯……那麼實際上真的是嗎?」她到處找白蹄黑貓,同時朝他扔出心裡的疑問。「因為好事者多言,才把白蹄當作是一種不祥的存在,即使是三國時代,劉公騎了白蹄馬命喪白帝城,真的全是馬的關係嗎?」

  「就是因為他不聽勸,堅持騎白蹄馬,才會命喪白帝城。」他說著世人知道的傳說,卻沒有解釋兩者間的原因。

  「所以跟馬到底有什麼關係嘛?馬摔倒了?還是把劉公甩下馬背?就算如此,不是白蹄的馬也會有出這種岔子的時候吧!我看不出來跟馬有什麼關係。」找不到白蹄黑貓,廉欺世回到他面前,認真的分析給他聽。

  其實白蹄、白子是不是不祥,被這麼戲稱的他最渭楚,只是不能接受有個人毫無道理的否定,不問利益便替他說出那些疑問,如同他心裡不斷為自己辯解的聲音。

  而他,為何這麼遲才遇見這樣的人?

  「……你不相信有不祥之物這類的傳聞?」他的嗓音有些沙啞。

  廉欺世用手壓住隨著夜風吹拂而飄飛的幾綹髮絲。嘴角的笑添了抹和平的味道。

  「我相信傳說,也相信人們口中的無稽之談,不過前提是不能讓我有所疑慮。如果帶著懷疑的話,就不算相信了。所以你只要能消除我的疑慮,證明白蹄真的和不祥有所關聯,我會相信。」

  他能證明嗎?

  不,永遠也不可能辦到,因為他沒有招來災厄不祥的能力啊!

  如果沒戴面具的話,廉欺世一定會瞧見他現在的表情充滿了驚訝和喜悅的矛盾,混合出一種怪異卻直率的神色。

  原來,他一直在等著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。

  「如呆真的能帶來不祥之兆的話,或許好一點。」雷觀月低喃。

  「啊,我懂我懂,要當壞人就當真正讓人害怕的,不然很失敗,是這個意思吧。」廉欺世暖昧地推了推他,一副她瞭解的臉色。

  雷觀月高深英測的睨了她一眼,「我不懂你在說什麼。」

  「哈哈,我們去找白蹄吧。」她指著前方,掛滿了各色珠珠串串的手,一動,隨即響起玉石碰撞的渭脆聲響。她另一隻手在袖子裡摸紊著。

  「找到了!還好我有帶出來。」她很開心地拿出一個小繡袋。

  「什麼東西?」

  「橘子皮。」打開袋口,她挑出一片橘子皮,往嘴裡塞。

  「不吃果肉反吃皮?」雷觀月的聲音有著嫌惡。

  「不不,果肉已經吃完啦,剩下的橘子皮也能拿來吃,你不知道嗎?橘子皮可以拿來風乾用蜜釀,等到春天的時候就能吃,很好吃的。」她一邊咬,一邊拿了一塊要給他。

  雷觀月沒有伸手去拿。

  「如果你是怕被人看的話,這裡沒人,拿下面具和帽子吧,光看我都覺得悶了。」

  雷觀月拒絕做出吃橘子皮的蠢事,但對她的提議倒是起了猶豫。

  雷府附近的土地和房子幾乎都是他的,原因不難猜想是和他自身有關。所以在這附近散步,不太可能遇上路人,但他的不安感作祟,才會做這身打扮。

  何況他不能預測會被她帶往哪裡。

  「不了,這樣就好。」他拒絕。

  廉欺世聳聳肩,繼續往前走,在下一個轉角看見白蹄黑貓趴在牆上搖著尾巴睡覺。

  「死巷了,往回走吧。」雷觀月完全沒有停留的意思。

  她想了想,輕喚了聲。「白蹄。」

  黑貓沒有理會。

  「好吧,我確實和動物很不投緣。」試過後,她便不再堅持,乖乖走出死巷。

  「是名字的關係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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