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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持續三日的上元節,在十六日這天可是延續前一天的歡騰,像是要榨幹長安人的每一滴精力,也像所有人都約定好或被制約一般,放肆狂歡下去。

  「爺,您醒了。」嚴長風在送來晚膳時,發現主子正好醒來。

  「我……是怎麼回來的?」他記得昨晚聽從了嚴長風的建議,戴上面具,盤起頭髮,戴上帷帽後到平康坊去賞遊。

  「爺一點記憶也沒有?」嚴長風一邊擺好晚膳,一邊問。

  「我喝醉了。」他說出最後的印象。

  他確實去了平康坊,在那裡被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女人搭訕。

  想當然耳,他立刻推開那個女人,那女人卻一點也不識相,不斷貼上來,完全是個醉到不行的傢伙。

  無論他用瞪的、罵的,或是全身散發出抗拒的寒意都沒用,趕也趕不走。在彼此相隔一段距離的情況下,他們似乎一道走了一段路,他也被迫喝了不少難喝的水酒,還是各種酒都混雜著喝,會醉了也是當然的。

  其餘的就……

  「今早爺被人用馬車送了回來。」嚴長風據實以告。

  「女人?」想來他最後應該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才對,也許她良心發現自己欺人太甚,才送他回來。

  這麼說來……他的面具和帷帽都摘了?那個女人也見到他的「真面目」了?

  真是令人不悅的「可能性」。

  「車夫是男的。」

  最後他不是跟那個女人在一起?

  不,他雖然醉,也沒醉到分不清楚自己和誰在一起,不記得的是更後頭的部分。

  話又說回來,那女人果然跑了。

  想想也是,有哪個女人見到他這副模樣會不在意的?

  「爺昨晚是和女人在一起嗎?」

  「自顧自纏上來的女人。」

  「過了一夜?」

  「應該。」雷觀月厭煩的撩了撩發。

  早知道自己的外貌惹人嫌,他也不寄望那個喝醉了還猛打酒嗝的女人不會害怕,也不斷告訴自己不用在意,卻還是不中用的受到影響。

  「咦──」嚴長風故意拉長音,在瞥見主子不悅的瞪視後,才說:「老夫人知道的話會很開心。」

  「我說過,不准用隨便的語氣提起祖母。」雷觀月淩厲的眸光掃向他。

  「屬下失言。」嚴長風欠身。

  「我全身都是酒味,先洗澡。」試圖轉移煩躁的思緒,雷觀月說。

  「爺是否先用晚膳?正好趕上,屬下可不想再煮一次。」嚴長風可有個性了。

  身為雷觀月的親隨,整個雷府唯一的下人,他一天要做的工作可是堆積如山,時間當然得有效利用,同一件事沒必要重複做。

  「有時候我真懷疑誰是主子。」雷觀月挺直身軀,訕道。

  「當然是你……您了。」

  「你剛才說了『你』吧,說了吧。」下了床,雷觀月步履穩健地朝桌邊走去,同時揶揄。

  替雷觀月添飯時,嚴長風突道:「爺一整晚都和女人在一起嗎?」

  「我不回答同樣的問題。」接過飯碗,雷觀月嗤哼。

  停頓片刻,嚴長風又問:「睡在一起嗎?」

  換雷觀月悶不吭聲了。

  「如果睡在一起的話,那麼有發生什麼事嗎?」

  「……」雷觀月閉口不言,似乎在回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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