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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官秩是不大,名聲倒是挺響亮的,再說光看那詭異的容貌和銀白的發色,很難不認識吧。」

  「他當真那麼有名?」廉欺世的表情少了緊張,多了些好奇。

  畢竟是同床共枕了一夜的人,關心一下是基本禮貌。

  笙歌拔下頭上驚鶴髻上的步搖玉搔頭,臉上有著一絲疲倦。「至少在我們這條巷子的女人間很有名──討厭女人出了名。據說他非常忌諱女人,巷頭的翠晶曾在路上遇過他,對他送了記秋波而已,即被他的親隨狠狠教訓了一頓,更別說是讓女人碰了,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搭上他的。」

  「這個嘛……我也不記得了。」廉欺世很老實地回答。

  如果有記憶的話,就有理智,有理智的話,便不可能鑄成大錯啦。

  「不要告訴我什麼都做了。」笙歌閃亮亮的眸光和話意相反。

  廉欺世只能苦笑。

  「這下好了,哪天接到你橫死街頭的消息,我也不會太驚訝。」這下笙歌的聲音已經像在唱歌了。

  「我怎麼覺得你很開心?」

  「總之,你完蛋了。」笙歌站起身。

  「真有那麼糟?」廉欺世跟著想起身,隨即想起自己未著片縷,連忙躲回被窩裡。

  「拿去。」笙歌從櫥櫃裡拿了件乾淨的衣裳給她。

  望向一地淩亂的衣裳,除了自己的衣服外,另外還有幾件明顯不是女人的衣裳和奇怪的面具,不用想也知道是躺在隔壁那位的,現在再拿起來穿有點奇怪吧!不過要記得帶回去洗乾淨,還可以繼續穿──等到她看見這套衣裳也不會想起這件事之後再穿。

  無暇顧及全身隱隱酸疼的肌肉,匆匆套上笙歌的石榴裙和半透明的大袖衫,廉欺世不忘替他把被子蓋緊一點。這個男人連睡著了都看起來很嚴肅,但同樣看起來一身病弱的模樣。

  「紅色還真不適合你。」笙歌純粹說出事實。

  「我也這麼覺得……」廉欺世拉拉身上不甚合身的衣裳,暫時也只能將就了。「十四,現在該怎麼辦?」

  笙歌本名萬十四,因在家中排行十四得名。

  笙歌一把捏起廉欺世的臉頰,露出猙獰的可怕笑容,威脅道:「我不是說了不准叫那個名字的嗎?難道非要我把這句話用刀刻進你爛掉的腦袋裡,才記得住嗎?」

  不知為何,笙歌特別討厭自己的名字。

  「笙歌,對不起,我錯了……」即使痛得要死也不能喊疼,廉欺世識相地道歉。

  「只要你記住的話,我也犯不著發這麼大脾氣。」笙歌放開手,攏了攏放下的長髮。

  「是的,笙歌大人。」廉欺世揉揉臉頰,故作姿態的恭維她。

  「好啦。現在該怎麼辦?我累了一晚,回來正想好好睡一覺,就發現床被兩個毫無關係的人佔據。」

  「欸,我以為我們還稱得上是兒時玩伴的。」

  「沒用的廢話別說那麼多,快點想想該怎麼辦,我要睡了。」

  「既然你說他很有名,那我們應該能把他送回去吧。」廉欺世纖手掐著下顎,有點懷疑他還有沒有氣。

  她們說話的聲音雖不算響亮,但也講了好一會兒了,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?

  伸手探探他的鼻息,確定雖然微弱但還是有氣息後,她才放心。

  「怎麼送?」笙歌雙手抱在胸前,姿態優雅地問。

  廉欺世維持嚴肅的神情,站姿卻能看出隨意輕佻的個性,也難怪會發生這樣的事了。

  「這個嘛──」

  雷觀月在夜幕低垂時醒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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