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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


  兩個男人愣了愣,同時看向一旁不知由哪竄出的水珍珠,只見她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追趕,一邊躲一邊往他們跑來,口裡直叫嚷著。

  「她……在幹嘛?」水珍珠突如其來的闖入化解了陰晦的氣氛,王琥頭一次感覺還好有她在,卻也對她的舉動感到不解。

  「不要——走開!」水珍珠盲目的亂跑,只希望能擺脫後頭追著她的妖怪。

  老天!打從出生到現在,她還沒看過如此大又噁心的「一隻」!

  濃眉一蹙,滄瀾在她經過身邊時一把攔住她。

  「啊!你幹嘛?快放開我!放開我!」她慌張地望著後頭,死命的敲打滄瀾粗壯的手臂,要他鬆手。

  要來了、要來了!

  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她方才不是睡了?

  當溫暖的體溫離開的瞬間,一股惡寒很快又重新擄獲她,於是水珍珠莫名的睡著又醒過來,循著聲音找出來,便見滄瀾和王琥似乎在說什麼,於是她只好站在遠處,等他們說完。

  不料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在她「偷聽」之時,後頭也有一隻前所未見的妖怪在覬覦她,於是就變成現在的情況了。

  不過水珍珠沒心思回答他的問題,緊張兮兮的瞅著那個雖大,但行動遲緩的妖怪,「要來了!你放開我,它要來了!」

  這種「慢動作」對人來說,有時候是一種心理上的淩遲呀!

  「你在怕什麼?」眉心蹙得更緊,滄瀾不悅的問。

  這裡除了王琥和他之外第三個人就是她,其餘的別說是人了,連一隻蒼蠅都沒有,她要躲誰?

  「有、有……有東西!」她的神情急切,拍著他的手沒有停過,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
  「什麼東西?」

  「就……就……」就在她背後啦!為什麼其他人都看不見?

  水珍珠簡直欲哭無淚,想講又怕講了被人當瘋子,這種情況她打小已經遇過很多不稀奇,但……她並不喜歡呀!

  「怎樣?」滄瀾綠眸裡醖釀著風暴,大有她不說就把她扔下船的氣勢。

  「有東西嘛!」至於該怎麼說那東西,她真的不知道,別問她!

  背後一陣陰冷,她知道那只妖怪已經黏上自己了。

  「在哪?」他發誓,這是最後一次捺著性子問她。

  「惡——」水珍珠根本沒聽進他的話,腐屍的臭氣沖天和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惡寒令她一陣反胃,抓著他的手臂,就克制不住地幹嘔起來。

  見她幹嘔不已,臉色蒼白得不像話,擔憂的情緒侵襲上滄瀾的心頭,而且他也感覺到一股寒冷從她身上傳遞過來。

  冷,非常的冷。

  時節接近初夏,她的體溫卻冷得不像樣。

  「該死!」低咒了聲,他抱起她便要回艙房。

  「首領……要不要找莫伯看看?」王琥見她像活見鬼似的發癲,開口提醒。

  滄瀾瞪了他一眼。

  這種廢話要他來說嗎?

  王琥又想到什麼,緊張兮兮地問:「首領,會不會是那個?」

  「我沒空跟你廢話。」

  「是詛咒呀!」王琥趕忙大喊。

  這個說法果然又換來滄瀾一記白眼。

  詛咒,詛咒,如果他們真那麼迷信,怎麼不出家當和尚,反而跑來當作奸犯科的海寇?

  「可是……」不是詛咒的話是怎麼回事?那女人看起來就像著了魔似的,令人不舒服呀!

  「唔……好冷……」幹嘔了半天,水珍珠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噁心感,可未能阻止那股凍人的惡寒。

  心,像被某種不明的東西拉扯著。

  見他一副虛弱樣,他竟有些……不舍。

  「我帶你去給莫伯看看。」莫名的著急,滄瀾的語氣有絲不自覺顯露的倉皇。

  「沒……」氣虛的她連說話都不清楚。

  「什麼?」滄瀾靠近了一點想聽清楚。

  「沒用的……」水珍珠搖搖頭,神情是看開後的絕望。

  如果看大夫有用的話,她早就嫁給天下第一的大夫啦!她需要的不是大夫,是能驅魔的道士、和尚。

  沒用?病了不找大夫才真的叫沒用!

  滄瀾不顧她的意願,正要邁開步伐時,總是跟著他的獵鷹反常的舉動引起他的注意。

  「嘎——」

  只有在他們出發行搶的時候才會鳴叫的獵鷹,如今卻發出陣陣刺耳不祥的叫聲。

  他察覺到四周彌漫著詭譎的氣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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