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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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察覺自己的稱呼僭越了君臣之禮,天海立刻改口:「王上這是何意?」 天海不敢相信除了被放出來,巴圖還恢復了他原本的軍階。 巴圖沒有答腔,但臉色擺明瞭趕人。 君臣身分橫亙在眼前,天海無法再多說什麼,只得朝水步搖看去,在心裡替她擔憂。 即便知道她不是玄翠,但在看到那張和玄翠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蛋,放不下的心情油然而生。 看來,他跟王上是一樣的,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玄翠死去的事實,更無法承認水步搖只是一個長得很像玄翠的女人。 水步搖始終像無事的人處在一旁,臉上掛著事不關己的輕笑。 她看得出來天海是在關心她,卻不覺得她和巴圖兩人單獨相處會有何不妥。 她向來奉行「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」這句話。 想到這裡,她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幾分,醉人不已。 察覺天海的視線停留在水步搖身上,和水步搖那張絕豔面容上的笑容是如何甜美,時光彷佛回到過去,那段他們三人僵持不下的情況。 他們總在他面前眉來眼去,當他是死人,以為他沒看見。 「我說,」一股灼燒的妒怒梗在喉頭,巴圖的身影在下一瞬擋在兩人之間,幾乎是咬緊牙根將話給說出來:「快、滾!」 天海這才如夢初醒,欠身離開。 「你喜歡他?」死瞪著天海離開的背影,巴圖的聲音聽得出怒火。 「我跟他認識的時日沒你長。」水步搖淡淡地說著。 她之所以會要求他放天海出來,純粹是直覺認為天海能夠幫上她的忙,至少在搞清楚他們口中的玄翠和這兩個男人之間的糾葛這件事上,絕對會有很大的幫助。 同樣是直覺,她絲毫不認為巴圖是個好打交道的人。 沒多久就能如此親密,如果再讓他們朝夕相處下去,豈不乾脆送入洞房算了? 巴圖眼底的火光越來越熾,只是他背對著她,水步搖沒能看見。 「你和天海還有那個玄翠是什麼關係?」她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。 宛如平地一聲雷,打在巴圖的頭上。 他怎麼也沒料到這女人會問得如此直接,第一次發現她與玄翠不同的地方──溫柔可人的玄翠是不會如此不顧別人感覺,有話直說的人。 偏偏,她的直言倒也不會令人感到不悅。 「你很好奇?」巴圖的眼裡閃著高深莫測的光芒。 「當然。」她毫不諱言的回答。 從天海的眼神可以輕易的看出對玄翠的不舍愛戀,但是從他……從巴圖的臉上除了濃烈的愛意之外,還有更深沉的恨。 能夠讓兩個男人對她滿心牽念的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?教她如何能不好奇? 如果他們不能克制自己不把她當成玄翠的話,那至少她有資格瞭解這三個人之間的糾葛吧。 水步搖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,軟坐在椅上,不急著催促他開口。 巴圖緩緩邁開步子,左臉上的火紋雕青映入她眼簾,剛毅的臉龐鑲上那雙神采決然的星眸,使她忍不住輕輕發顫。 他全身上下有著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,她無法克制自己不被吸引。 巴圖像是第一次踏進心目中的聖地,步履小心翼翼,深怕破壞了小樓內的任何一樣物品擺設,身形輕巧的穿梭在廳中。 水步搖感覺的出來,他在猶豫該不該說,但腳步卻沒有遲疑。 圍繞著兩人的氛圍有些僵凝,由他的神情,她猜測他的心思大概又沉浸在回憶中不可自拔。 「這裡打掃的很乾淨。」清了清嗓,她打破沉默,企圖喚回他的注意。 原本正要撫上窗櫺雕花的長指頓了頓,巴圖的眼底掠過被打擾的懊惱,抬起的手慢慢放下。 「養下人就是要他們工作。」他輕易把原因帶過。 「這倒也是。」水步搖沒有反駁,「只是若主子不在意,下人又怎會不忘清掃?畢竟這幢小樓已經有五年沒住人了吧。」 突然,她在意起那個名叫玄翠的女人在他的心中佔有多重的位置。 這個天生的王者,絕對是要風得風,要雨得雨的。 這樣的人會對某件事物,甚至是一個人如此在乎,豈不很奇怪嗎? 「這麼說來,中原皇帝所養的下人全是好吃懶做,沒有鞭子抽,不用棍棒打便不會自動做事的愚人?」他知道她想問什麼,可沒有給她想要的答案。 這男人嘴真緊。 雖然早料到他不會那麼輕易鬆口,水步搖還是感到些許挫折。 想他們豔府水家的女人甚少有問不出的答案,尤其是從男人口中,除非……她想起三姊水青絲在面對三姊夫時總是處處碰釘子的情形,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。 「該說是皇宮太大了,無法詳細顧全每一個小細節。」她三兩句話駁回他的嘲諷。 「中原的公主都同你這麼伶牙俐齒?」 就連玄翠都對他畏上三分,偏偏這女人別說害怕了,連一絲尊敬也沒有,更別說用尊稱來喚他,直接你啊你的亂叫。 奇的是,他也沒打算糾正。 「不,我是最特別的那個。」水步搖的語氣狂妄自信,可嬌俏的臉蛋上洋溢著可愛的笑容,柔化了她驕傲的姿態。 怪女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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