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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


  她挑起柳眉。不太確定自己該不該拒絕。

  「我會再暈第二次嗎?」她小心翼翼的求證。

  他認真的看著她,「如果你希望。」

  她回以更認真的眼神,「你怎麼沒事?」

  「我會有什麼事?」

  「風寒是會傳染的,你、你……」小臉漲紅,她微微閃避著他的目光,才能把話說完,「你吻了我,怎麼一點事情也沒有?」

  最後一句他得很仔細的聽才聽得見。

  「我很少生病。」他坐下來,開始吹涼藥湯。

  「喔……」水蔻丹觀察著他的舉動,吹涼,不夠,再吹,無法確定燙不燙口還抿唇沾了一點。

  不過睡了兩天,他居然學會了喂她的正確方式!

  往常說一不二,開口便能呼風喚雨的樊大當家,如今像個孩子般,夫子怎麼說他便按部就班的照做,快了不成,慢了又不一定對,看得她眼裡笑意深濃。

  剛抬首,便瞄到她玩味十足的眼神,樊皇雅俊臉一窘,催促道:「快喝。」

  「是。」她乖乖張口享受他的服務。

  她不怕苦,因為反應有點慢……好吧,是很慢,等到她反應過來進入口中的東西的味道時,早就已經沒味道了,可並不表示她就愛吃藥。

  沒病,她當然不愛那些補身體的藥品;有病,她皺著眉一天一帖就是極限,再多?先拿把刀抹她的頸子吧。

  但……他看起來是這麼的認真又謹慎。

  她的視線似乎再也離不開他,有種只要他親自喂她,再多藥湯她都喝得下去的錯覺。

  他們的婚姻並不尋常。

  但也可以說是很尋常,一北一南,水運布料,資金獲利,一樁典型的以利益關係為前提的商業聯姻,只不過她是代嫁。

  一開始當然很不習慣,完全不能適應,每晚睡覺時身邊多了個人,吃飯時跟一屋子的人吃卻很安靜,除了朱總管以外,每個人看到她都會回避,諸如此類的事對她來說確實很不自在。

  以往在自己家裡,他們吃飯也是所有家人就坐才開動,雖然在飯桌上不得大聲喧華。但是愉快的談笑聲不斷。,除了動物不會說話外,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樂於同她打招呼,睡覺時更是她自己獨霸一張床。

  所以樊府對她而言,真的很不習慣。

  不過時日久了,她也漸漸的習慣了。

  多一個人陪她睡覺,晚上不會冷,況且他的懷抱又是那麼舒服;至於他的家人,以後可以找機會試試看,說說話啊,打招呼都行。

  或許他們不到熟悉彼此的程度,至少他們已經努力接受對方的存在。

  眨了眨眼,她輕輕笑了。

  樊皇雅沒發現,仍然忙著喂她吃藥的大業。

  見他認真專注的神情,她有種被小心呵護的感覺。

 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脆弱的。

  平常的她很習慣一個人發呆不要人吵,可生病難過的時候,沒有人陪便會感到寂寞,難怪她會哭。

  「想家?」沉默了片刻,樊皇雅突問道。

  乖乖咽下最後一口藥湯,她當作沒聽見。

  「你想家。」不是問句,而是肯定句。

  水蔻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,睜著一雙水亮的眼無辜地看著他,好像不懂他說什麼。

  「想回去?」他又問。

  拿起帕子擦擦嘴角,她沒有看他。

  「你想回去。」他又做了結論。

  嬌小的人兒側身面向內躺下,拉高被子,一聲不吭。

  墨黑的瞳眸注視著她露出被外的後腦勺。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又說:「我可以帶你回去。」

  被子裡的身軀蠕動了一下,兩道品燦的光芒探出,同時那張粉嫩小臉展露出期待。

  「不過不是現在。」他立刻又推翻了她的希望。

  被子重新被拉高,蓋住那雙清澈的眼眸。

  「至少也要等蠶吐絲了之後。」畢竟他手上掌握的可是幾千幾百人的生計,怎麼能說走就走。

  「蠶吐絲?」水蔻丹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開來。

  「嗯,日子差不多了,等到蠶吐完絲後得抽繭取絲,那個時候我就帶你去長安京。」畢竟她也該歸寧,才合乎禮俗。

  「那蠶什麼時候吐絲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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