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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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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不會東菊籬就是下個賈文嫻? 一想到這裡,萬俟懿不敢再想下去。 「你留下。」他曉得弟弟也無法再前進,可是他還得趕路。 孰料萬俟孝把賈文嫻身上所有的兵器仔細的除掉以後,交給別的兵卒,小聲托他保管好賈文嫻的屍身,才轉頭對上兄長。 「是福家兄妹做的。」他把賈文嫻握在手中的福字旌旗攤開,抑鬱已被仇恨取代。 萬俟懿看也沒看一眼,跨上馬背,「走吧!」 仇家不變,他的意志更堅定。 她一直在迷惘的途中,探索人生的意義。 那年嫁給他,以為就是幸福。七年順遂的歲月,有個和自己目標一致的人相互扶持,她便已知足,從沒想過有一日蒼天要收回給的,是那麼不留情。 十九歲,她開始為從沒注意的情絲迷惘,人生這條路,走起來也不再平坦康莊,崎嶇是什麼,她逐漸明白。然而隨著年紀越長,越是困惑,難解的鬱痛漸入心扉,惱人的愁緒每天都折磨著她,在愛與不愛間,彷徨無措。 當失去那人的寵溺時,幾度心生歪念,令她更加煎熬。 她總是反覆思量,自己怎麼會走歪了路?在愛與家族之中迂回前進,卻兩邊都搞砸……才知道是她太自以為是,所以才會得不到期望的結果。 何時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? 上天總是不回答她…… 「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?」 「嗯,我也聞到了。」 「好像是從這幾車萬俟家的『貨』竄出來的。」 抵不過越來越多的聲音,福拾翠只好先撥開運糧車上的稻草,檢查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怪味,沒想到…… 「淺荷,被騙了。」他叫來妹妹,一起端詳那幾車載滿了雞鴨牲畜的屍體以外,什麼也沒有的運糧車。 福淺荷雙眸一轉,「會不會藏在這些牲畜的體內?」 福拾翠立刻讓軍隊停下來,仔細的檢查,然而花了許多時間,將所有的屍骸裡裡外外都翻完後,仍然找不到貴重物品。 福淺荷略略眯起眼,隨即來到東菊籬的面前。 「萬俟懿果真不是省油的燈,為了完成大業,連你都能犧牲。」 被馬拖著走,弄得一身狼狽的東菊籬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,流露出疑惑的眼神。 「你知道你運的是什麼嗎?」福淺荷也沒有隱瞞她的意思,「不過是些死掉的禽鳥屍骸而已,其他什麼也沒有。」 東菊籬整個人愣住。 她說什麼?自己運的不是石南玉和資金嗎? 福淺荷示意兵卒鬆開馬上的繩索,並將東菊籬押到運糧車前。 不看還好,一看,她的心都碎了。 除了堆成小山的牲畜屍骸和稻草,搬空了運糧車,上頭也什麼都沒有……萬俟懿當真是利用她做虛子,聲東擊西嗎? 為何不告訴他們?為何讓那麼多人為她喪命? 「我不信……」東菊籬奮力的掙脫,跪撲在地上,愴然淚下。 要她如何接受? 他明明說過不再讓任何一條生命白白的送死,難道她的命就特別不值? ……為主公肝腦塗地。 驟然,她回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。 這是萬俟懿給的答案,讓她為他肝腦塗地? 她忽然懂了,原來愛和真愛的差別在於,無論有沒有用,都會被珍惜的留下來才叫真愛,而她一直都是去,而非留。 「看樣子你也不知道真正的石南玉的去向了。」福淺荷說著,還在觀察她的表情,畢竟她是個能為萬俟懿裝瘋賣傻的女人。 東菊籬被人扶了起來,無聲的淚水如泉湧,陡然邁開不平衡的步履,逃脫兵卒的禁錮,朝人群的空隙奔去。 不!她不接受! 如果這也是老天給的答案,拜託讓她有機會親口詢問吧! 「抓住她!」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,福淺荷即刻命令。 不知道算不算幸運,兩手被反綁的東菊籬沒有摔倒,反而跑進了林子裡。 「放箭!」福淺荷為求不讓她逃離,也只好痛下殺手。 東菊籬忽快忽慢的跑著,即使不知道方向,一心只想奔回萬俟懿的面前,問一句,你真心愛我嗎? 咻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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