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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

  豐潤的唇瓣顫巍巍的,太儀好不容易扯出勉強的笑,要求道:「吻我……」

  他依言,用溫存的姿態摩擦著她的唇。

  她大概不知道,每當害怕的時候,她的氣息會變得很輕,整個人如履薄冰。

  「孤喜歡你近來如此溫順聽話。」總像是在計劃著什麼,但他仍喜歡。

  她在他心中,莫名的占了個位置。

  「朕希望能和你相安無事。」她回應著他的吻,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。

  「那就一直乖巧的匍匐在孤的腳邊,孤會記得隨時順順你的毛皮。」馴服她,絕對是莫大的成就感。

  「難道朕……不夠資格坐在你的腿上?」她啞著聲音,軟軟的問。

  他俯身,靠在她的肩頭。

  「夠。」她沒能看見,仲骸的眼深不可測,一字一句輕吐在她耳邊,「天下無雙,要孤捧著都甘願。」

  透過仲骸的肩,她看見溫羅一臉陰鷙,手裡舉著短刀,隨時打算沖過來砍死仲骸。

  她可以點頭,或者使眼色,多的是方法暗示溫羅下手,但是一想到他會死在自己的懷中,隨即猶豫了起來。

  最後,她閉上眼,輕輕的搖頭,做出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抉擇——寧可靠婚事來排除仲骸,也下不了手殺他。

  「那麼朕也甘願了……」悲哀呀!

  她的響應,是主動抱著他,親吻他的頸子,無限卑微且恭敬,任由淚水滑落,滴進浴池中。

  抱著她,仲骸的眼神很冷。

  「時辰不早了,你該好好的準備,孤不想讓戰慈等。」好半晌,他慢慢的放開雙手。

  「嗯。」她有些不舍,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。

  一分開,他們就是敵人了。

  仲骸踏出浴池,回眸。

  「孤等你。」

  太儀孤零零的站在浴池中,身影好單薄。

  「好。」她頷首,送走他,強壓下百感交集的心緒。

  不要再擾亂她了。

  「主上,您還好嗎?」聽不到仲骸的腳步聲後,溫羅現身。

  他們原就打算趁著太儀入浴時,沒人隨侍在側,乘機對調兩人的身分,讓溫羅和仲骸一起參加戰慈的接風宴,太儀則偷偷夜會厲坎陽,只是他們沒料到仲骸會突然出現,太儀才被迫演了這一段戲碼。

  「朕知道你生氣,可是永遠別再那麼做……水中雖然滿是花瓣,還是有可能倒映出你的身影。」語氣僵硬激動,太儀離開浴池。

  「奴才知錯。」溫羅跪倒在地。

  她把錯歸在溫羅不夠謹慎,以說服自己斥退溫羅的抉擇沒錯。

  接著太儀和溫羅皆不語,快速換上對方的衣裳,不消片刻,太儀覆上皮革面罩,成為右史溫羅,溫羅則穿上她今夜用以招待戰氏的華麗服裝。

  「雖然史官不在並不會引起太大的騷動,為了避免仲骸起疑竇,主上,您時間有限。」溫羅一邊替她調整皮革面罩的位置,一邊匆促低語。

  「確定要在接風宴中揭穿這場夜會?你可能會出事。」太儀同樣幫他調整已經戴得很完美的花簪風釵。

  「國之帝王擁有替身是應該的,替身代替帝王死更是天經地義。」溫羅從容的笑說。

  「但是朕不想你死。」一想到這件事,太儀的臉色有些發白。

  「做大事,總會有所犧牲……」

  「讓你的人晚點來吧!」她打斷溫羅的話,「朕想可以推說不舒服,讓你早點離開接風宴,到時候時辰可以往後延,你也不會有危險,朕也需要多一點的時間準備。」

  「奴才不確定這樣妥不妥當。」都到了這個節骨眼才要改變計劃的時間,溫羅實在擔憂。

  「沒問題的。」太儀用力點頭。

  溫羅也無話可說。

  「主上,您好了嗎?」宮女嚴謹的詢問在屏風外響起。

  太儀和溫羅互看一眼,立刻就定位。

  「可以了。」

  宮女立刻撤掉屏風,迎接假扮成太儀的溫羅。

  太儀則躲在一旁,乘勢溜了出去,大大方方的避開眾人的耳目,離開寢殿。

  這一趟,不成功便成仁,他們都得小心行事。

  夜,才正要開始。

  太儀獨自來到先帝的故居,心跳有些失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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