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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


  那個沉悶的男人,平時不看電影電視,去酒吧的機會屈指可數,為人又一點浪漫主義色彩也沒有,哪懂得在外面風花雪月?

  鐘錶滴滴噠噠地響,一圈複一圈,當指針指向十一點的時候,手機終於有了反應,信號燈也亮起來。

  不看還好,杜惟眉這麼一看,臉色頓時蒼白如血。

  「惟眉!惟眉!到底發生什麼了?」

  屋子裡只剩下沈雨霏的獨唱,以及手機滑落的聲音。

  五發脾氣

  有件事現在就要說給你聽。

  其實,我不是你認為的那種人。

  一下飛機,喬戩和秦飛煌沒直接打的回家,而是在喬戩家的樓F停了停,接著又轉奔公司。當然,若是按照秦飛煌的意思定不苟同,畢竟是大半夜了,驚動值班室的門衛,實在划不來。但是,這個脾氣倔得像頭牛的喬戩也不知怎麼的死活不答應。

  其實他們十點就該到本市了,可惜由於那件意外不得不拖延,直到T市的醫療中心包紮好喬戩的胳膊,他們才匆匆趕去機場,坐最後一趟班機回來。秦飛煌望著計算機跟前只能使用「一指禪」的喬戩,平生第一次感到歉意。那致命的一擊明明該砸到他的膝蓋上,卻硬是被學長攔截下——

  醫生說,學長的情況最起碼得兩三個月才能康復,復原時間更長。

  「學長……」他像個鬥敗的大公雞,扭捏起來,昂不起腦袋。

  「別跟我說『你知道錯了』。」喬戩頭也不抬,認越愛越貪心真盯著計算機,「早點回你的住處,明天寫報告,後天記得打印出來交給我。」

  「學長!」秦飛煌不大自然地叫道,「你讓我寫報告,究竟是為了什麼?闡述一下對臨時業務洽談的感想還是連累你受傷?」

  喬戩停下忙碌的動作,椅背轉了個圈,目光炯炯地盯著倉皇的他,溫言遭:「從今天上午接到臨時通知趕往T市的分公司,到接洽及酒會結束,你都做了什麼?作為公司的新人總要寫點東西吧!關於這一點,我認為你在大學就該習慣了。」

  「變相的檢討?」秦飛煌嘴角微揚,神色盡是不以為然。

  「如果你覺得不當的話。」喬戩說完轉回身,不再理他。

  「我對你的工作方式也有意見呢!」

  喬戩的脊背一僵,隨後慢慢趨於平和,平靜地說:「公司是廣開言路的一個集體,我不否認自己處事的方式有濃重的個人主義。你能提出來,未嘗不好,今天吳小姐說的在她和你的角度來說不是完全沒道理。不過,那不是一個讓你涉及的恰當方式——…」

  「哈哈哈!」秦飛煌冷笑幾聲,「學長是在表示保護我這個學弟不受欺騙蠱惑了?」

  喬戩瞥了他一眼,眼睫斂下,緩緩地說:「飛煌,你是個聰明人,卻不冷靜。即使知道別人在挑撥,但依然會上當——這才是你的致命傷。」

  「什麼?」

  如冷水潑頭,當面澆下。

  學長什麼時候把他的情況瞭解得如此清楚?

  他明明整天在公司裡像個閒人一樣插科打諢,何曾暴露過自己的缺點?好吧,退一萬步,即使是大學時,喬戩他們將畢業的那一年,他才進學生會,說起來接觸也不算多。他是主動接近了杜惟眉後才認識了工商管理專業的班長——喬戩。對於一個木訥的前輩,老實說他沒什麼好感。尤其是後來聽說杜惟眉和喬戩訂婚,更是難以接受。不過,現在看來,喬戩完全是個扮豬吃虎的男人,他不吭氣的功夫就是在琢磨人吧!這樣的人心思深沉,往往最不好接觸,學姐那樣一個慵懶的女子能夠和他走多遠?

  提起杜惟眉,秦飛煌不禁抽回踏出門楣的腳,將差點遺落在車上的手機放在喬戩的辦公桌上,「對了,學長,剛才在T市醫生給你的手肘上夾板那會兒,手機來了短信。」

  「我的手機?」喬戩一愕,脫口問道:「是誰發來的?」目前他的手臂被板子夾著,活動上極為不便,若非執意要求,恐怕醫生都不讓他踏出醫院半步。既然秦飛煌說了,八成看過短信的內容。縱然有所不悅,也說不得什麼,誰讓當時的他和病痛搏鬥,沒精力理會其他的事情呢?

  「是學姐。」秦飛煌突然有r一股捉弄的念頭。學長到了家門口卻不想回家,大概是怕學姐看到生氣吧!原來在學校很少見學姐動怒,平時都是笑吟吟坐在一邊看其他人的喜怒哀樂,除了最後畢業臨走的那次,他見識到了她的真正一面…唉,說來真懷念呢。

  「你告訴她我受傷了?」喬戩眼眉立起,一股幽然的怒意從平和的臉上湧現。

  「是啊。」秦飛煌不覺後退了幾步,被那少見的氣勢嚇一跳,「她問你為什麼不接電話我要怎麼回答?總不能說謊吧!學姐要是知道真情真相會剝了我的皮!」半真半假的話,哦,E帝見諒他想看熱鬧的小小野心吧!

  「你……」喬戩生性厚道,一般來說是習慣和人講理,字面上的爭辯必輸無疑的。他明明知道以秦飛煌那張嘴完全可以編一個天花亂墜的謊言,卻找不出合理的說辭來指責。

  「早晚都會知道。」秦飛煌聳聳肩,「是我連累你,學姐要怪就怪我唄。」

  「你也告訴她我們晚上會回來?」喬戩無奈地歎氣著問。

  「我……說了。」秦飛煌納悶地搔搔發,「不過學姐也沒表示什麼,甚至連問都沒問飛機是幾點到市里。」

  「不用表示什麼。」喬戩閉了閉眼,淡淡道:「她很快就會來了。」

  「啊?」秦飛煌怔愣,「為什麼?學姐她怎麼知道你在公司?我沒有告訴她。」

  「因為——他除了公司,沒有別的地方可去。」一道冷冷的女音在空曠偌大的樓道中回旋,不是膽子大的人,恐怕會被陰森森冷颼颼的環境嚇得趴下。

  喬戩不是十分意外,只是下意識把受傷的手臂向內側藏了藏。

  「學姐!」秦飛煌立刻換上笑臉,皮皮地展開雙臂迎了過去。

  喬戩兩眉微蹙,礙於傷勢沒有輕易亂動。

  來人正是杜惟眉,她身後跟著一身律師服的沈雨霏,兩人行色匆忙,吁吁喘息,臉上泛起一層淺淺的細汗。面對秦飛煌經久不衰的嬉笑,杜惟眉煩躁地一掌推開,甩都不甩地擦肩而過,徑直朝最里間計算機閃亮的位置走來。

  「惟眉,你又穿高跟。」喬戩的視線落在她行動略現笨拙的腳上。

  杜惟眉停下腳步,望著一天不見,就面如死灰的他,不禁叉疼又氣,緊緊咬著嘴唇凝視著丈夫,默不作聲。

  秦飛煌不識趣地又湊過來,貼著杜惟眉的肩頭喃喃道:「學姐馭夫有術啊!怎麼連學長想的內容都知道呢?」嘻嘻,好戲開鑼了——第三世界夫妻大戰就此拉開帷幕,他這個始作俑者就勉為其難得犧牲休息時間,來個第一時間的現場報道!

  「他不想回家又沒去處,不來公司,難道到酒吧過夜?」杜惟眉面無表情地訴說著自己的判斷依據,大眼一眨不眨地瞅著喬戩,視線不因分神而游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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