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蘇霏 > 浪子真純情 | 上頁 下頁
二十二


  彷佛沒聽見他的話,她反問:“你轉過身來好不好?”

  他睜開眼,在心中衡量。他很怕自己會因此而後悔,但若是不依她,恐怕他到天亮都別想睡了。

  “這樣你就會聽話睡覺?”他確認。

  “嗯。”

  無力地歎口氣,他僵硬地轉身面向她,不料她也同時將身子挪近,出人意表地伸手環住他,似是急欲汲取溫暖,她把小臉埋入他的肩窩。

  如果花拓的身體原來算是僵硬,現在也已徹底的石化了。

  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男人看哪?

  彷佛他還不夠淒慘似的,這時他發現看似清純的棉質睡袍底下,並不存在那個法律應該強制女人穿的、叫做胸罩的東西,而緊貼著他上半身的柔軟嬌軀,已全然喚醒原就蠢蠢欲動的男性欲望。

  “宇淨……男女授受不親,你不應該……”他喉頭發幹,嗓子變啞,連話都無法說完。

  “我喜歡你的身體,好暖,好舒服。”她自顧自地低喃。

  是的,她需要他的體溫伴她入眠。

  她需要他的懷抱抵禦惱人的惡夢。

  她需要他。

  帶著某種迫切的語調扯動了他的心,原本要將她推開的大手,改而落在她身後的床墊上,即使掌心沒碰觸到她,這個姿勢也已將她納入懷抱中。

  為了避免欲火焚身,他痛苦萬分地閉上眼,在腦中彈奏起貝多芬名為“悲愴”的作品。

  黎宇淨貪婪地吸取屬於他的氣味,似是要再三確認這不是夢。當夢魘中的花拓頭也不回地遺棄她時,她的心都碎了。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帶給她那種恐懼、那種絕望。

  她喜歡他。此一瞬間,這個認知再清晰也不過。

  她喜歡上這個表裡不一,有著一顆最溫柔的心的男人。

  緩緩抬頭,映入眼簾的是那兩片性格的嘴唇,籠罩著她全身的,則是陽剛味十足的體熱。一種純女性的原始衝動驅使她湊向前去,用唇在他嘴上印了一下。

  喀當!鋼琴奏鳴曲第八號戛然中斷。

  花拓震驚得眼珠都快掉了出來,他費力地擠出一個很白癡的問題。

  “你……你在做什麼?”

  “吻你。”事實證明,白癡問題自有一個白癡解答。

  “你……你實在不應該這麼做……”他結巴了起來,甚至忘了自己其實是可以把她推到床下的。“我……我是男人,你……你這樣會害我有……有反應……”

  “我喜歡你的嘴,它讓我想吻你。”她毫不拐彎抹角地宣告,再次將唇貼上他的,而他的心臟更是無法無天地狂跳。

  一陣陣女性的幽香像海嘯般席捲他的感官,帶著些許涼意的柔軟磨蹭著他的嘴,動作有些生澀而天真,卻比任何經驗豐富的老手都更有效地威脅著他的神智。

  意志力搖搖欲墜,成了石像的花拓,死命地抓住自己不久前才下的決心。

  要把她當妹妹看……

  年輕、單純的她,不是他理想中的對象……

  絕對、絕對要把她當妹妹看……

  黎宇淨渾然不覺他的掙扎。帶點好奇,又帶點調皮,她用貝齒輕輕地囓咬著那兩片看似堅毅,卻又出奇柔軟的唇瓣,彷佛發現人間美味似的愛不釋口,花拓在心中大聲哀嚎。

  完了,天要亡他。

  登地一聲,他甚至聽見了自製之弦繃斷的聲音,良心終究還是敗給強烈的誘惑。潛意識中,那股從一開始就被壓抑著的欲念,像猛虎般破柙而出,並挾帶著肉食性動物與生俱來的掠奪能力。

  他一個翻身,敏捷無比地將她壓在身下,突如其來的舉動,只在小鹿眼睛中激起一絲驚訝,而非恐懼。

  “宇淨,再給你一次機會……”他的氣息急促,額上覆著一層薄薄的汗水,內心的天人交戰使他口氣空前嚴厲。“回到你的房間去。”

  只要一句話,他就會讓她走,只要一句話。

  “不要,我要留下來。”她堅定地回望他,原來蒼白的雙頰已染上淡淡的紅霞,激起了桃花眼中益發熾熱的火焰。

  她的思考模式從不迂回,更遠非複雜,但不複雜並不代表無知。無論在心智上或生理上,她都是個成年的女人,她明白留下來意味著什麼。

  室內溫度驟然升高,即使房間裡的冷氣依舊運轉著,也無法阻止兩人逐漸發燙的肌膚。

  “你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……”他拚命地掙扎著,壓抑的汗水幾乎濕透了身上的T恤。

  “花拓,不要把我當小孩,我是個女人。”

  簡明清晰的聲明擊潰了他的最後一絲防衛,他低吼一聲,俯身吻住了她。

  不同于初嘗禁果的她,他的舌尖挑開了兩片櫻唇,吻得既深入又激烈,一發不可收拾的熱情在他體內爆發,而她,則心甘情願地任火燙的浪潮淹沒。

  事實證明,她的學習能力極強,不多久,她便仿照著他的方式回報以同等的熱情,他們難以饜足地吸吮著彼此,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,他才抽離了那兩片已微腫的紅唇。

  有一剎那,理性又回來了,猶如正吊掛在懸崖邊緣,他奮力攀住支撐著自己的最後一塊岩石,欲拯救她,也拯救自己。

  “宇淨,我們真的不該繼續下去……”他近乎哀求地在她唇畔說道:“你太年輕,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……老天……你給我一拳、賞我一個耳光,或是用腳把我踹開都行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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