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水色 > 一個人半顆心 | 上頁 下頁 |
| 三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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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廢話!丁秋可以誣衊,他也可以解釋!」 丁母翻了翻白眼,「怎麼說丁秋都是你姐姐,你說我們相信她還是相信程昊?」 她說不出話來。 「只有品行好的男人才會時刻想著如何不令女朋友受到傷害,別說程昊,就算是你老爸也會這樣做的。」丁母轉身朝房門走去,「仔細想想吧,然後看看那大信封!對你有益無害!」 房門「啪」地關上,丁萌咬咬牙,慢吞吞拿起大信封,裝作不屑似的上下翻著,照著燈光左右察看。才要撕開察看,又想起自己在這一個月裡傷心難過,他不但沒私下解釋,更連短信也不來一個! 她越想越氣,拿起信件自中部「噝」地撕開,「撲哧」一下投進垃圾桶…… 日子如常流逝,丁家人和程昊漸漸熟絡,還和她最知心的二哥很聊得來。丁萌火大,只要他一出現就把自己反鎖在房中,他走後才鼓著腮幫子下樓活動。弄得丁家一干人等你眼望我眼,一點辦法也沒有。 丁秋有打過電話給丁萌,除了道歉還是道歉,害得丁萌也不知說什麼好。心底卻漸漸不太氣她了——世事多變,誘惑無處不在,無論什麼理由,程昊身為男人,卻讓他愛和愛他的女人飽受情傷,總是該死。所以僵局仍然繼續。 春節臨近,家裡每個人都在忙碌,程昊似乎也沒再到訪了,她心中奇怪,卻裝作一點也不在乎,也沒詢問母親。又過了幾天,她聽得父母閒聊,程昊不知何時把別墅賣了! 胸口瞬間刺痛——他悄無聲息地把別墅賣掉,是否哄厭了她因而萌生退意?眼淚頃刻洶湧流瀉,那一道所謂的骨氣軟化成灰,一整天坐臥不寧,浮躁不安。及至傍晚時分,再也按捺不住,穿上黑色風衣,悄然走出家門,來到程昊的白色別墅門前。 透眼院內,樹木枝萎葉黃,無精打采,一晃一晃地癟垂在牆沿上。原本亮堂的落地玻璃門和窗子全垂著簾子,白紗起伏不定,越顯清冷寂寥,沒半絲生氣。像主人遠行,也像內中住著一個不能曬晾陽光的病人。 風過,黃葉回旋飄零,良久悠悠跌落泥土,再是了無生氣。如同那一幕曾經的片段,隨著孩子的離去,愛意漸淡,縫隙越深,溫馨感覺無法重來。 眼眶莫名酸熱,心情落寞得像要裂碎開來。在風裡站了一陣子,丁萌胸口越發鬱痛,卻怕被村民看見,為這三角關係再添一筆,只得悄抹一把眼淚,慢慢回身準備離開,聽得身後傳來腳步聲。 心一跳,連忙轉身,見得不銹鋼門被徐徐打開,一個微胖的女人提著水桶自內中出來,乍一見她,愣愣盯住,好一陣子才問:「呃,你找人?請問找誰?」 是新主人雇的工人吧?她朝婦人笑著點點頭,轉身離開。 「小姐,你是不是姓丁?」 她愕然轉身,「你認識我?」 婦人咧開嘴巴,「這麼問果然是了?!」然後側身指指屋裡,「你和相片裡的女孩很像啊,就是瘦了點兒。」 她再次驚愕,「這兒有我的相片?」 「是啊,放得大大的擺在書房裡。程先生說你是這兒的主人,要是在圍村碰見你,就請來看看,告訴你地契放在書桌第三個抽屜裡。」婦人笑著打量她,「哎喲,人比相片的模樣要清秀,很美麗的女孩呢。」 她越發驚奇,「他不是把這屋子賣掉了嗎?關我什麼事?」 「不知道喲,我只管這兒的清潔工作。」婦女一攤手,「每月發薪日拿著小本本到銀行取就成了。」 「他、他還在這兒居住吧?」早陣子他在丁家每晚總是待至很晚才走,總不會還驅車回市區吧? 「沒了,很久沒來了。」婦女拎起水桶到渠邊倒掉,又使勁抖動了幾下,「我下班了,你要進屋裡去嗎?」 她張了張嘴,不知說什麼好。 「請進吧。」婦人笑了,「程先生交代過的啦,我的任務除了清潔環境,兼留意你有沒有來這兒。」 「但……」心中暗罵程昊,像算准了她要怎麼做似的,真可惡! 「反正他是這麼吩咐的,我走啦。」婦女笑著朝她揚揚手,轉身急步走了。 她發呆,直至不見了婦人的身影,才扭頭小心張望門內,猶豫半晌,舉步慢慢朝內中走去,小心謹慎得像要踏足險地,求證一份被遺忘的感覺。 跨過不銹鋼門檻,踩著暗彩大理石甬道慢慢步入大廳。內中依然簡潔有序,窗明几淨,卻因為蕭條的冬風不斷牽拉著雪白的窗簾,愈顯陰冷清虛。 歎了一口氣,在藍色的地毯和拂揚不止的白窗紗中慢步穿越,登上樓梯,她來到走廊末的書房。 旋門開啟,果見前方書桌上擺著一隻大大的百合花狀相架!急步上前一看,竟是她在「昊展」工作時的工作證相片。因為相架的形狀,把當日自我感覺非常不良好的藍色襯衣遮了一大半,留下一張輕甜淺笑,清新如冬日初陽的面孔。 下面一行數字,湊前仔細一看,竟是她進入「展昊」工作的第一天!眼眶頓時酸熱——那會兒她還暗戀著應展!這傻子也傻得厲害! 深吸一口氣,以指尖輕擦去淚水,慢慢拉開書桌的第三個抽屜。果然見得一份屋契草稿文件上標上了她的名字——如果要真正擁有法律效力,是需要雙方簽署的。所以,無論她接受還是拒絕,都必然與程昊面對面交涉,否則不出數日,自然有一封來自律師樓的簽署通知書飄然落在她家裡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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