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水色 > 我其實很天真 | 上頁 下頁 |
| 二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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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淮狠狠地盯了她一眼,「我可以立即保證,你們律師事務所下個月的業績……」 珍妮立即一吐舌頭,朝大夥兒一攤手,「噢噢噢,我,我剛才有說話嗎?有嗎?」 「沒!」尊尼和劉銳異口同聲地答著,臉上卻似笑非笑,看得杜淮百般不舒服,心情不知怎麼的就暴躁起來,順手抄起面前的啤酒,狂灌了一大口。 宋傑是最知事情始末的一個,他扯起嘴角,乘著其他人再度嘻哈說笑時才把屁股挪向半天不語的杜淮,「對於吃完美食倒挺曉得抹嘴的兄弟,我們應該更為佩服才是!」 杜淮剛好灌了一大口啤酒,聽了這話,那酒可停在嘴裡好半天才咽了下去。 「是否覺得良心難安?」宋傑繼續賊笑。 杜淮扭頭瞪了他一眼,「突然發覺,你這副正義超人警察LOOK的嘴面很醜惡!」 「那是因為你越被人看穿你就越不安……放心吧,一場老友,我尊重你的決定!橫豎感情的事不能勉強,是那小妞兒天真而已……」 杜淮沉默,半晌,才緩緩地說:「我只是不喜歡太突然的感覺,這並不代表我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。」 「那麼,你的有情有義體現在那裡?」宋傑盯著他,「萌動于深夜時分的發情期?」 杜淮狠瞪了他一眼,「你想討揍了是不是……」 「以你現在的狀態,我可不怕和你切磋切磋……」 杜淮「嗖」 地硬起身子,握著拳頭說:「那就來啊,來!」 宋傑一聳肩,識相地挪開屁股,「你左手捶右手吧。」 杜淮哼了一聲,繼續坐下喝酒。 宋傑嘿嘿一笑,很配合情景地對他舉了舉手中的啤酒,「祝福你永遠自由快樂!」 杜淮心裡一悶,瞪了他一眼,一手抓起旁邊的外套,大步跨出包廂。 背後,仍然傳來宋傑低低的笑聲。 杜淮急步走出酒吧門口,四處張望,前方的斜坡下,似有一個穿著水藍休閒服的纖細身影背向這邊挨站在電燈柱下,是安言。杜淮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,發覺她的肩頭微微顫動,雙手舉向前面,似乎捂在臉上…… 在哭?杜淮一驚,腦袋快速考慮是否上前。 剛才在廂房時他匆匆瞥了安言一眼,感覺她蒼白而憔悴,心裡竟是微微鬱悶,自然無法再坐在酒吧裡和朋友們盡情嘻哈。不過,這只是一時的情緒,並不代表他想改變初衷。最最重要的是,他必須理性地考慮自己的出現會否給了她新的希望,見面時又該說些什麼才不致 太過傷害她。 思想仍然在矛盾之間,半晌,他終於緩步上前,站在她身後輕聲問:「在這兒幹嗎?」 安言瞬間一顫,扭頭一看是杜淮,隨即飛快地背過身子,兩隻手急抹去臉上的淚……如此近距離,杜淮清楚地看見她的面容消瘦蒼白,眼睛紅腫,卻仍然拼命強忍著,喉間發出一下一下的不能控制的抽氣聲。 他一把拉起她鑽進旁邊酒吧的簷蓬,動作太急了,以致安言一個踉蹌直撞在他手臂上。杜淮連忙扶住她的身子,緊盯著她說:「為什麼瘦成這樣?」 幾個行人奇怪地張望過來。安言連忙撩開他的手臂,退後二步站定,垂著眼簾在小手袋裡找了一包濕紙巾,再縮後一些靠在酒吧外牆站著,然後撕開濕紙巾輕輕地抹著小臉。 杜淮有點怒火她的沉默,便迫上前追問:「你難道真的不明白?」 安言停下手中的動作,緩緩抬頭望向他,一言不發。 「為什麼瘦成這樣?」他重複問著,似乎很在意這個問題。 安言突然覺得非常生氣,他拒絕她的邀約,又在她面前摟著別的女人,擺明是不想讓她心存半點幻想!好吧,你杜淮傲慢無情,她也不是個委曲求全的人!想到這裡,安言深吸一口氣,冷然說:「我來找你,主要就是想聽你親口說那句『你難道真的不明白』的話,現在聽了,我很明白了,也很安心,你不用再擔心些什麼了,至於我是瘦是胖,與你無關吧——」 杜淮有點意外,盯著她半天不語。按照常規來說,與他上過床的女人都會把握時機纏個不休,若不能挽回之時便不留情面地追討利益。面前的女子雖然特別些,但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吧。 「晚了,我得回家了。」安言垂眼說著,身子同時繞過他向前邊走去。走了幾步,感覺他完全沒有挽留及相送的意思,心劇烈一痛,眼淚又冒出來了。 「對不起。」身後的他突然說。 安言的心再一次跌進冰窖,刹時的勇氣令她停步,卻沒有回頭,「你沒有對不起我!」 杜淮緩緩上前,沉聲說:「是我不對,我以為你會明白……我並不想結果會變成這樣……」 安言背對著他,顫聲說:「那晚的事我是自願的,所以你不必負任何責任,以後我們不會再有任何牽連。我相信,你從來討厭陷進這種境地……還有,那串珠你拿回了吧……拿回了就好。」 杜淮沒有回答。 安言邁步繼續前行,背後,傳來他低沉的話語:「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找我,只要我能做到的,一定幫助到底……」 他會不會再拿出支票簿開支票?安言的一顆芳心像被人狠狠地敲擊,再無情地撕碎,原來,單戀的下場果是痛徹人心。 「不必了……」安言沒有回頭。 杜淮快步上前,輕抓著她的手臂,「我送你回去。 「不用……」安言甩開他的手。 「太晚了,我不放心。」 「不用了!」安言再次回過頭,眼角不爭氣地滑下淚水。她瞪著他,抬手在臉上傲然一擦,「你聽明白沒有,我說不用!不用!」 杜淮盯著她沒說話,捉著她手臂的力度卻明顯松了。 安言略一掙脫,扭身離去。才沒走幾步,積蓄良久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,頃刻洶湧流瀉。她看不清眼前的路……一切已經完結了,是真的完結了,她不會再花時間去等待一個答案,更不會接受這個向她說對不起的男人的孩子…… 二分鐘後,一輛的士停在她身邊,「小姐,請問你姓安嗎?」 她擦了擦眼淚,半捂著臉應:「是的。」 「這是一位杜先生替你叫的車子,請上車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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