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水色 > 藍色女孩 | 上頁 下頁 |
| 二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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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,曼青仿佛聽見美夢轟然破碎的聲音,而韋諾,若無其事地踩在上面,冷然而去。 曼青仍然盡心地替他工作,他對她的態度也一如往昔。一年後,曼青終於忍無可忍,接受了另一個男子的追求。再半年,他們雙雙步人教堂,韋諾當然有去觀禮。曼青也承諾繼續在公司工作。在新郎新娘交換戒指那刻,曼青微微側身看向韋諾,他送給她一臉舒暢的微笑——曼青心一涼,也許她應該再一次明白,即使在曾經的最親密的時刻,他也從來沒有愛過她。 這又如何呢,他的心,總會在女人愛上他的同時,猜忌頓生,不停度量她的人性品格。心底總渴望那個她不貪圖金錢享樂,忠實純淨而沒有心機,然而這樣的人,在他面前,何曾出現過? 或許,或許是有過的,曾幾何時,他望著于藍全然信任的眸子,一度訝然不已。只是,仇恨和承諾,如同大象與牛毛,不可相提並論,誰叫她什麼不是,偏要是于志成的女兒? 每每見著韋妍狠然盯著于藍背影的時候,心裡就湧起熾熱的仇視和痛苦。他的心疼痛而憂傷,卻並沒柔聲安慰,只因明白,面對切膚之痛,最動聽的言辭同樣蒼白無力。該做些什麼讓妹妹快樂?似乎最簡單不過的答案是,讓于藍痛苦。 可能他對於藍心中始終積蓄著一股無法理順明釋的……歉疚吧。每每再觸及于藍蒼白的小臉,臉上雖然擺出冷硬的表情,但內心,那份歉疚卻長久發酵變異,逐漸轉化成絲絲赤痛。 手中刺痛突現,韋諾微瞥一眼——香煙燃至指根了。他慢慢起身,行向兩米之外的煙盅,按熄手中的煙頭。 朝著指根上嶄新冒出的紅腫輕吹了一口氣,他又摸向桌上的煙包,點燃,深吸……然而,這一連串的動作,並未洗去剛才想起于藍而莫名滋生的煩躁—— 隔天,他回到中環的公司,白天忙於工作,晚上睡在寫字樓內的休息室,空餘時間就窩在劉銳的酒吧混時間。 昏暗的酒吧裡,總有無數美豔的單身女子扭動著身軀向他們示意。當一名大眼睛的卷髮美女向他示好之時,他粗魯地拉過她就要到酒店開房尋樂。女人嬌笑聲聲,百般逢迎,迫不及待就要扭擺在高大健碩的身軀下。 才要開場之際,女人濃烈的香水味和脂粉味直鑽進鼻孔,韋諾突然無由地厭惡,便叫女人清洗。洗了一次,他不滿意,還要女人再洗——那女人發火了,撿起鞋子手袋就向外沖去,行至門邊時,還不忘狠狠罵出一句:"你要是有潔癖,最好整輩子不碰女人!" 韋諾臉都綠了,又不好發作,只得臉黑黑地回到路易酒吧。那女人本是劉銳的熟客,早已火得想殺人般地向劉銳唱開了。 劉銳賊笑著損他,"韋諾會討厭脂味香?不會是好那味菜了吧——咦——你要是轉性子了和我先說,讓我趁早打死你算了,免得韋伯泉下有知,會……" 韋諾硬著脖子慢動作瞪了他一眼,"如果再說,現在我想打死的是你。" "噢,但你那個提不起性趣的舉動挺讓人遐想的哪。" "老四你這張臭嘴有時挺欠磨的,讓人有想縫了它的衝動——"韋諾拿起放在幾上的擲鏢把玩著。 "我這是關心你耶,怎麼可能見了脫光光的女人不動心,莫非,那兒,呃,出問題了?" "坐過一點坐過一點……"韋諾對劉銳勾了勾中指。 劉銳瞄著他手中的飛鏢嘿嘿笑著,一邊向遠處挪動屁股,一邊順手拿個食譜半掩俊面,"死沒有良心啊你,這幾個週末我都為你跑這跑那,連泡妞都沒時間。" "你得說多謝才對,我可是一直擔心有一天你會死在女人身上——"韋諾嗤笑。 "那又如何——我可不在乎什麼名聲氣節——" "又是這話,劉家二老聽了准給你氣病!甚至連劉家老爺子也會瞪眉怒目地從棺材裡跳出來找你晦氣——" "說說而已,人總得為了責任而活……"劉銳聳了聳肩,緩緩癱坐在沙發上,神色有些黯然。 知道觸及了他對於自己顯赫家世的束縛的無奈,韋諾刻意轉了話題,"對了,于志成和許應龍現在有什麼動靜?" ' 劉銳歪在沙發上說:"老狐狸大發雷霆,卻無計可施,因為于藍極內向,沒有任何朋友,要查她躲在哪兒是極難的事。呵呵,你叫于藍留給他們的信已經絕得沒轉彎的餘地了,那個許應龍居然還四處查探,蠻癡情的,真是難得。" 韋諾略一皺眉,隨即淡淡地說:"我多次嘗試切人老狐狸的交易系統,發覺他設定了多重密碼,看來,投資的金額必定龐大。" "他以前有股市奇才撐著,保贏不輸,是我也會把整副家產投進去。對了,破解密碼的事交給陳劍處理吧,那傢伙最勵害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切人別人的系統,這個你就不及他精。" "當然,我是正的,那傢伙是邪的。"韋諾挑眉,"他後天從美國回來吧,通知他儘快辦妥,我要于志成在兩個月內,吃不了兜著走!" "居然背後這樣說他,哈哈,又不是不知道他最小氣!"劉銳嗤笑,卻不忘望了一下四周,"許應龍這人心性高傲,根本不把于志成放在眼內——對了,用不用再耍點小花招,讓許應龍更討厭老狐狸?" 韋諾冷哼一聲,"于志成這種奸詐小人,聰明的都不會與他沾連,許應龍絕不是傻瓜,哪裡還會甘心被他利用?"半晌,他又說: "也好,向記者泄一點底細吧——" "那個可愛天使怎麼了?"說真的,劉銳點想念那朵美麗柔弱的小花。 韋諾拿起杯子喝了口啤酒,沒有說話。 "唔——按道理說,小老鼠身入虎穴,沒理由不被貓科動物吃了的——"劉銳盯著他。 半晌,韋諾輕哼一聲,"那又怎麼了——" "是沒什麼。"劉銳挑眉,"但那女孩什麼都不知道就受這樣的遭遇……唉,當日還有兄弟建議,你玩過後就把她賣去泰國做雞……" "閉嘴!"韋諾莫名其妙地火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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