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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


  幸好老爺始終是疼愛女兒的,只要老爺在一天,豔幾仍會受到該有的關注,誰都動不了她。

  「爹有爹的事,我並不期望他可以保護我。」她看著他一臉出神。「武哥,你在想什麼?」

  方長武回神。「沒什麼,你好多了嗎?」

  「嗯。」她點點頭,將放在他腿上的雙腳移落地,試著動了幾下。「好多了,酸痛好像都不見了呢。」她朝他笑著。

  「喲,真恩愛呀!」一聲輕笑傳來,司徒絹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。「我還在想怎麼一直沒看見你們,原來你們兩個自己躲到這裡來。

  「豔兒,好歹你是司徒家的小姐,單獨跟一個男家丁待在這裡,似乎不太好吧。」

  「難得你會關心我的名譽,我應該說:『謝謝你的——雞婆』。」司徒豔笑得很燦爛,說到最後兩個字,就看著司徒絹臉色頓時變黑。

  「你說什麼?!」

  「沒什麼。」她聳聳肩。

  「司徒豔,你給我說清楚!」司徒絹怒視著她。

  「我說,你沒事的話最好離我遠一點,免得待會兒說不過我,又跑去找你娘告狀,你娘再來罵我沒大沒小,然後安我一個目無尊長的罪名,又要大娘用家法來伺候我,最後再讓爹不得不出面作裁決,這樣弄得一大堆人跟著你團團轉,你不嫌累、我都覺得煩。」

  「司徒豔,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

  「沒什麼意思。」司徒豔站起來。「武哥,我們去別的地方休息好了,這裡既然有人喜歡來,我們就大方點兒,把這裡讓給她好了。」

  「誰要跟你搶這個爛地方?」司徒絹怒叫。

  「那你在這裡做什麼?」司徒豔白了她一眼。「你不知道打擾人家休息是很不道德的嗎?」

  「你敢教訓我?」司徒絹揚起手,就朝司徒豔的臉頰揮過去。

  方長武立刻從空中攔住她的手。

  「四小姐,請自重。」他沉聲道。

  「放開我!」司徒絹命令。「你算什麼東西,敢對我這麼說話,小心我告訴爹,讓你在司徒家待不下去,回去繼續做乞丐!」

  「做不做乞丐,是我的事;但如果四小姐再繼續胡鬧下去,我會把下午的事稟告老爺,讓老爺知道。」

  「你敢威脅我?!」

  方長武放開她的手。

  「四小姐自重,長武自然也尊重四小姐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司徒絹瞪著他們,深吸一口氣。「好,我就著你在司徒家,還能夠囂張到什麼時候;在這段時間裡,你最好把你的寶貝五小姐照顧好,因為等你一走,我一定會好好的跟她算這筆賬!」說完,她轉身走人。

  方長武沉著表情看司徒絹離開,開始為司徒豔往後的日子擔心。

  「她說『等你一走』,是什麼意思?」

  司徒絹那些無聊又無用的威脅她才不放在心上,她只注意到一點,司徒絹說武哥要走?!不會吧?

  「沒什麼。」方長武表情恢復自然。「你覺得好多了,我們就回廂房準備吃晚膳吧。」

  「等一下。」司徒豔正對著他。「武哥,你不會真的要離開我吧?」

  方長武沉默了下。

  「你不可以走,我不要你走!」司徒豔抱住他。

  「豔兒……」

  「你答應過留下來陪我,我不要你走!」

  「豔兒,你是司徒家的五小姐,年紀也早到了該婚配的時候,有一天,老爺會為你選一門合適你的婚事;以後,你會有丈夫保護你,不會再需要我。」方長武輕歎道。

  「我不要什麼丈夫,我只要你。」司徒豔抱他抱的更緊。

  「豔兒,先放開我。」

  「不要!」

  「你還是未出嫁的閨女,這個樣子不好看,對你的名聲有害。」

  「我才不管什麼名聲不名聲,我只要你留下來;別人的想法、別人要怎麼說,我才不管,」

  「豔兒,你不是小孩子了,該明白輕重才是。」他沒有回抱她,只是跟她說道理。

  司徒豔抬起頭看著他。

  「我沒有礙著別人,也不曾想過去害別人,我只做我認為對、和我想做的事,誰也不能限制我。」

  「豔兒,別任性。」他勸著,

  「答應我你不會離開,我就聽你的。」

  方長武一頓。「天下無不散的筵席,你總要嫁人的。」

  「那你呢?你也會成家的,不是嗎?」她反問。

  成家?他從沒想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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