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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一


  劍眉星目、面容俊朗,一身冷硬與剛強的氣質叫人一見難忘,他神情冷漠、表情不多,情緒內斂沉穩的像少有波動,看來沉穩其實卻極輕微的步伐彰顯了他深厚的武學修為,難怪能輕易打敗青衣護衛、帶走焰珂;但在他身上並不見嗜殺的持質。

  根據以往的紀錄,他是狂妄獨行,江湖上傳的繪聲繪影,說他是名極恐怖之人,但事實上在他身上發生的唯一染血事件,卻是為了焰珂。

  “我以焰牌,交換焰珂。”他一開口就直接說出目的,半點迂回、客套之類的話都省略了。

  柳輕非不自覺笑了。

  任風行的獨來獨往,是否也因為不擅與人相處?否則哪有人初見面什麼話都省了,就直接說出目的,虧焰珂還能瞭解他那麼深。

  “玉牌的承諾裡,並不包括雲流宮裡的人。”她拒絕似的回應,存心試驗他的性情。

  “我只要焰珂。”儘管神情冷漠,但在提到焰珂時,他激昂的眼神卻洩露了心情的激動。

  七天的分離,思念之情已將他一貫的冷漠性情磨蝕殆盡;他一定要見焰珂!

  “焰珂違背了宮規,情事重大,本宮不能將她交給你。”柳輕非的語氣依然優柔。

  “不讓我見焰珂,我就拆了這裡!”任風行低吼一聲,縱身便朝紗簾攻擊,企圖擒住雲流宮主,但暗飛入阻止了他。

  暗擋在紗簾之前,兩名皆是絕頂高手的男人便動起武;為了焰珂,任風行非得要雲流宮主點頭不可,而暗視柳輕非的安危為第一要務,所以堅決不讓步。現場只見任風行所吐出的雄渾內勁盡數被暗所化解,氣流波動處,只見紗簾輕動,雲流宮主仍安坐於紗簾之後,冷靜的看著兩人對招。

  被北宮無名帶到暗處躲著的焰珂一見到這種情形,幾乎忍不住就要衝上前阻止任風行,但北宮無名卻要她稍安勿躁。

  兩人一來一往,任風行出招並不留情,暗卻只守不攻;三十招過後,雲流宮主終於再度開口。

  “任風行,如果你希望焰珂平安無事,就立刻停手。”她冷冷的道。

  話聲才落,任風行立刻停了攻擊;而在他停手後,暗再度閃身消失。偌大的宮殿裡,只有他與雲流宮主兩人相對。

  “國有國法,雲流宮也有雲流宮的宮規;一個背叛的罪名就足以置焰珂於死罪不赦,如果你想救她,只有一種方法,就是以焰牌保住焰珂的命。”見他雙掌再度凝氣,柳輕非提醒道:“任風行,就算你武功再高,雲流宮內的高手卻不只有暗一個,你真能勝過合,又能打敗雲流宮裡的無數高手嗎?”

  任風行沒再妄動,但眼裡已有困獸的戾氣。

  “我要焰珂。”像一隻被藤棘困住的猛獸,任風行被惹的受了傷、卻置於不能反抗之地,只能睜著眼,訴著不肯屈服的意志。

  雲流宮主仍是淡淡立於他的攻擊範圍之外。

  “那麼,成為雲流宮的一分子吧!四婢不嫁外人,你想與焰珂一生相守,就成為雲流宮的一分子。”

  任風行還沒出聲,焰珂已不顧一切沖了出來。

  “不要!”她沖到任風行身旁,然後看向雲流宮主,雙膝跪下,“宮主,求你不要這麼做。”

  雲流宮主並沒有理會焰珂的懇求。

  “任風行,你的回答?”

  “不要!”焰珂猛搖頭,著急而心痛的淚水再也忍不住。“宮主,焰珂願意領受懲罰,求宮主不要為難風行,我不要他為我作任何犧牲……”

  她跪在地上哀求著,任淚水模糊了視線,一句句請求、一滴滴淚水,都只為了她衷心所愛的男人;紗簾後的柳輕非忍不住閉上眼,貝齒咬著下唇,卻是不能鬆口,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兩人。

  任風行眼中的戾氣消失了,從焰珂一出現,他的眼神就只專注的停留在她身上,雖沒有任何表示,但熾熱的深情卻瞞不住人,他對焰珂的愛,並不比焰珂對他來得少,也不枉焰珂為了他差點叛宮了。

  在焰珂仍無法停止的啜泣中,任風行握住她雙肩,堅定的將她扶起來,然後擁入懷中。

  “這才是你的目的吧?”任風行已經完全恢復冷靜。

  柳輕非沒有回答,也沒有否認。

  “如果這是你的條件,我答應。”

  “風行,不要……”焰珂抬起頭連忙要阻止,卻被任風行以唇吻住,然後再將她的臉壓入懷中,不讓她出聲。

  “但我也有一個要求。”他對簾後的人說道。

  “你說。”

  “從今以後,不要再叫焰珂做任何事;她的事,由我代替。”

  柳輕非沉吟了會兒。“焰珂是四婢之一,這點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;我只可以答應你,往後焰珂之事,必定有你相伴。”

  “一言為定?”

  “一言為定。”柳輕非答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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