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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


  他的手從她背上按到腰側,她痛得悶哼了一聲,他順著再往下直撫著大腿,她咬著唇忍住痛。

  確定了疼痛的位置,南宮缺將她烏黑的長髮撥到一邊,直接翻開了她的衣擺,看見了她腰間柔細的肌膚,沾了藥膏後開始施力緩緩按壓、塗抹。

  “噢!”水兒抬起頭,還來不及害羞,眼淚就又痛得掉出來。

  “忍著。”她又哭了。

  “嗯。”她雙手揪緊床被,小臉埋進棉被裡。

  南宮缺緩緩由上往下塗抹,就見她原本雪白的背膚緩緩浮現紅瘀,擦好背部,他沒遲疑地欲解開她腰繩。

  “南宮大哥!?”顧不得痛,她差點驚跳起來,滿臉通紅地按住他的手。

  “如果不揉散那些酸疼,你明天會無法下床。”他望著她,俊顏表情未變,連一點點尷尬都沒有。

  水兒羞得不敢看他。

  他他他……而她她她……

  南宮缺抬起她的臉。

  “害羞?”

  她說不出話。

  “在你發燒的時候,衣服是我為你換的,也幫你擦拭過身子,你的身子,我早已瞧遍。”他定定地道。

  她臉更紅了,貝齒咬住下唇。

  她不明白他怎麼想,可是……她懂得男女有別,女子的身體……是不應該給男人瞧見的,可是他的語氣那麼理所當然,害她連顯出害羞都覺得自己像是小題大作,可是……她真的不知所措。

  現在不是意識昏迷的高燒時候,她清醒著,清楚明白地知道他……瞧盡她的身子,也……撫遍她的身子……

  他猜,她的臉要是再紅下去,大概就又要“發燒”了。

  “醫者眼裡,無父母之別。把我當成大夫,你會自然點嗎?”他蹙眉問著,知道男女之別,但無法體會女子的那種微妙羞怯心理。

  她搖搖頭。

  南宮缺好奇了。

  “那麼以前你生病的時候,都怎麼辦?”

  “姊姊請大夫的時候,只會讓大夫看到我的手腕、替我診脈;如果需要瞧我的眼神,姊姊會以面紗蒙住我的臉,不讓任何人看見我的臉,在一旁守著我。”她低低回道:“姊姊說,在醉花樓那樣的地方,不讓人看見我的臉,是對我最好的保護。”

  頓了頓,她更小聲地道:“我很怕有陌生人,姊姊知道我怕生,只有在不得已的情況時才請大夫;其實,因為我常生病,到後來,姊姊也會醫一點小毛病、學會一點醫理了。”所以,她看大夫的機率就更少了。

  聽起來,她這十幾年的生命裡,接觸外人的機率還真是少得可以。

  “你怕我嗎?”他問。

  “不怕。”她搖頭。

  “不怕我輕薄你、對你不軌?”她應該知道,她是個很美麗的小東西,少有男人見了會不起色心。

  “你不會。”她訥訥回道。

  “不會嗎?”說著,他拉開她腰繩。

  水兒猶豫了一下,還是信任他地乖乖趴回床上,剛剛回復正常的臉色再度爆紅。

  南宮缺沒再說什麼,很快將藥膏擦在該擦的地方,該按揉的地方仔細按揉,然後再將她的褻褲穿整,抱起她跪坐在床褥上。

  “謝謝。”水兒低聲道,她知道他是為了她好。

  “你希望我娶你嗎?”雖然行事隨心所欲,從不顧及別人,但是世俗的眼光與標準,南宮缺是知道的。

  “我不會。”也不敢。

  她的回答沒有讓他鬆口氣,反而讓他再度擰起眉。

  “你的清白算是毀在我手上,你認為還有人會娶你嗎?”她的回答就這麼不在意?不在乎!?

  “我沒想過要嫁人。”她搖著頭,老實道:“我知道自己的身體,雖然沒有大病,可是小病總是不斷,又依賴人,什麼事都不會,只會拖累人;姊姊放心不下我已經很讓我內疚了,我不想再拖累別人。”

  “憑你的美貌,有很多男人會願意被你拖累。”南宮缺淡淡說道,發現愈和她交談,他就愈想和她說話。

  天知道他南宮缺一向不是個多話的人,對旁人的事從來興趣缺缺,可是從救了她之後,他的這些“優良紀錄”就全被她打破了。

  “美貌嗎?”她摸著自己的臉,更加搖搖頭。“青春是很短暫的,女人的美貌不會維持一輩子,只靠美貌成就的婚姻,多麼不可靠。”想到家人,她語氣轉為苦澀:“娘因為美貌招來覬覦,最後的結果呢?”爹被相交一場的朋友害死了,娘也自盡了。“我不想和娘一樣,不想招來任何人注意,只想平平靜靜過日子。”

  直到此刻,南宮缺才真正意識到,在她看似天真、美麗絕倫的小臉蛋下,掩藏了多少因為失去父母而起的苦澀與灰黯。

  她什麼都明白、什麼都懂得的。水家姊妹,早熟的何止有擔負起一切的姊姊?柔弱的她,受到的衝擊並不小於水家姊姊。只是,姊姊的苦有她心疼、體諒;她的苦,卻藏在那些難以成眠的惡夢裡。

  不由自主地,他摟她入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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