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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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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楚言,我不是一個會對丈夫唯命是從的女人,對於我所不認同的,我會據理力爭。”她輕聲道。 “我記得,女子出嫁從夫,女人應該『尊重』自己的丈夫。”正確來說,丈夫是天,妻子不應該有反對意思。 “我尊重你,但不代表我沒有自己的想法,會處處以你的想法為依歸。” 把他的注意力引開,她的腦子似乎有點恢復正常。 “楚言,世上難有兩全其美的事,如果你要的是一個尊你為天、生命裡只有你、以你為一切的女人當妻子,最好——你還是給我休書吧。” “休想!”他直接丟給她一句拒絕,然後在床畔坐下,雙手改而抱她入懷,讓她坐在他膝上,正色看著她,“我不會休妻,你也最好別再有這種念頭。” “為什麼?”這樣對他們兩個都好不是嗎?他可以得回他的自由之身,然後去找一名真正與他相屬的女子為伴;而她,會祝福他的。 不可否認,她會下嫁,是真的想與他成為夫妻,也是真的對他動了心,但感情的事向來強求不得,走這麼一遭,她無怨,真的;也許,再過回以前的日子難免會有些失落,但日子總會過下去的。 “因為我說『想與你當夫妻』,不是在開玩笑。”他得說幾次,她才會將這句話給聽進耳? “但是……”她才開口,就教他捂住了唇。 “沒有『但是』。” “可是——” “也沒有『可是』。”他凶凶地道,眼神很認真。 “我不是那種對丈夫唯唯諾諾的妻子,真的成了夫妻,你很可能會被我氣的半死。”他最好再考慮清楚吧。 “無所謂。”經過這幾天的相處,他多少瞭解她的個性,但他不曾真的覺得氣怒,通常是怒笑參半,然後還是大笑。 “真的成了夫妻,我不會允許你不要我;如果你那時才想休了我,我不會答應的。” “哦?” “夫妻,是要過一輩子的;你現在不要我,我可以離開,可是如果以後才不要我,那我——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。”她垂下臉。 她必須讓他明白“與他成夫妻”這件事,在她心裡的重要性,如果他要她,她不會拒絕;但他必須明白,她的許心、許身,也包括她的生命,如果他要傷害她,她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。 “不許你有輕生的念頭!”楚言一震。 她拉緊外衣,離開他的懷抱,站在他面前三步的距離,深情、認真的望著他,她唇畔試圖綻出一抹笑。 “這樣,你還要與我成夫妻嗎?” *** 她是在威脅他嗎? 在她丟出那樣的問句,然後說著該回書院的客房居住時,他的反應是—— 直接拎她躺上床、蓋好被,不准她亂動。 從明白自己動心的那一刻起,她在他眼裡就不再只是一個單純美麗、惹人憐愛的女人而已,她,還是他的妻。 但是,現在她不承認這一點。 說來說去,也許他該怪自己,沒事和母親嘔什麼氣,一晃眼離家半年,壓根兒把這個妻子給忘記,現在回來了、發現她的好,才想來與她作夫妻,世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? 不可否認,他的妻子聰明、有點難纏,讓他傷腦筋;但她若不是這樣的一個女子,現在的他也許早又離開,不知道流浪到哪個地方去了。 她成功的惹起了他的注意,留住了他的腳步;但厭倦,卻不曾到來。 他想要她當妻子,但從未想過這與自己不受拘束的個性有什麼衝突;但她想到了,並且以此當作拒絕他的理由。 恭喜她又成功的讓他自省了一次,這讓他懷疑起自己下的決定到底夠不夠聰明。 她暗示,她不會隨他的心意而動,她尊重他,但他也得給她相同的尊重;聽說他妻子愛看書,那麼是哪本該死的書讓她有這種想法? 平心而論,他不能說她妻子不對,因為她說的話總是站得住理,讓他沒得反駁,對這種女人動心,無疑是自找麻煩;但他動心了,所以只得接受這個事實,開始不時接受妻子的“刺激”、不時與妻子鬥智。 想到這裡,他心裡沒有一點不耐煩,反而有種期待。 成親,似乎沒有他原來想像中的那麼不自由;而妻子是她,每每想到這一點,他只覺得安心,更有種欣喜,彷佛他的妻子是她,是再自然不過的事。 這又是什麼道理? 由回廊走來,他推開房門,以不驚動她為前提的進入內室,然後站在床前凝視著她的睡容。 房裡的照明昏暗,但他在梳粧檯前留了一盞小燭光,她沒有放下床柱旁的紗帳,這讓他隨時能仔細的看她。 光是這樣看著她,他就覺得有種滿足感,直達四肢百骸,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? 也許他該早點棄甲投降,承認自己對她著迷,著迷到不顧一切,不想什麼受不受拘束、自不自由的問題,只想直接吞了她。 她問:在不能自由的前提下,他還想與她成夫妻嗎? 他已經有了答案。 楚言傾近床畔,考慮到她受著傷,他還不能有什麼激烈舉動,加上——他還欠她一個答案:那麼,偷個吻來慰藉一下,應該不過分。 他咧出抹笑,低頭想偷香時,窗外一陣風聲掠過,他警覺的回身,及時接住由窗外射進來的暗器。 是同一個! 楚言立刻追了出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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