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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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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西北的狼軍與霍山軍眼下何在?」 「稟宮主,已在城門外候傳。」 宮百齡不由得朗聲大笑。女兒們都已經到城門口了,有狼軍與霍山軍的鎮壓,其它散漫的軍隊根本不在他眼中。 沒想到這麼快,短短幾個月,整個中土就落入他的掌握中!不得不說龍天運那小子的確很有一套。如果他能乖乖聽話,其實他也捨不得女兒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。 如果龍天運願意人贅他宮家,將來讓他們的孩子繼承皇位也未嘗不可,這樣也算是完成了信諾不是? 雖然還沒找到那以殘暴著稱的俊帝,大概已經爛死在某個角落裡了吧,反正大局底定,已經無須再等了。 宮百齡站上了最後一格玉階,旋身面對眾鬼與百官朝臣們,他威嚴無比、四平八穩地坐在了龍椅之上,目光炯炯地望著階下眾人。 「吾……吾皇……」不知是誰起的頭,但看著宮百齡臉上的狂喜,其他人再也沒有猶豫。 朝陽殿上齊齊跪倒了上百個人,他們形狀各異,有些披頭散髮、有些狼狽不堪,而他們跪拜的,也只是個青袍老人,這一切都荒謬得像是一場遊戲。 「叩見吾皇,吾皇萬歲,萬歲,萬萬歲!」 永京城外。 綿延的帳篷一座座,彷佛無止盡地立在永京城外,五萬大軍駐紮在城外不發已有兩天。這狼軍與霍山軍雖然軍種不同,然而在霍桑的帶領下卻軍容肅穆,分毫不亂。 帥帳旁的一座小帳裡,宮千歲擺好了香案,備好了物品,她俏臉蒼白,不住地咬著唇,滿臉的悲傷、憤恨。 香案上擺著咒書、幾根頭髮、一個布娃娃、一小碗米、三杯清酒跟一把短刃。 翻開的咒書上以鮮血寫就,符咒是她打小看慣了的,但她從來沒有用過,原本……她也沒有必要用,直到現在。 她握緊了拳頭,鬆開,再握緊,看著自己如青蔥般纖長美麗的手,她悄悄地瞥了一眼那短刃,那瑩白的薄刃隱隱生輝,綻放著凜光。 南都濮柳,決勝於千里之外,殺人不用刀,一術一人,一刀一命。 傳女不傳子,法傳命亦傳。 一旦術法開始啟動,被術法追蹤的人就絕無生路,必死無疑! 南都濮柳仙城,殺人於千里之外。 她閉上了眼睛,腦袋裡一片混沌,腦海裡只剩下龍天運那卓爾不凡的英姿,那冷冷的眸子,那倨傲不羈的表情。 這些日子以來她想了又想,一想再想,可是嫉妒已經蒙了她的心,她再也沒有別的選擇;是他讓這一切走到這個地步,是他不給她其它的選擇。 這世上她唯一可以忍受的,是宮千水。 如果龍天運按照約定娶了姊姊,她有把握過不了幾年,她也可以成為他的妻子,姊妹共侍一夫,多麼美好的千古佳話!甚至她也可以忍受他繼續納小置妾,自古男人多薄律,她怎麼會不瞭解? 可是龍天運卻騙了她們。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娶宮千水,那天在霍家莊成親拜堂的人是霍桑。這場婚事從頭到尾都是騙局,他連宮千水都不肯娶,成親當晚就逃離了霍山,那她這麼多年來的傾心又算得了什麼? 姊姊居然可以忍受,她不敢相信!姊姊怎麼可以忍受這種欺瞞?!她們姊妹倆的命運就像是籌碼一樣,被男人們換過來挪過去,好像她們沒有任何感情。 她不安地走到帳篷口往外看了看,不遠處的永京方入夜,夕陽餘光沉入地平線,永定河沉甸甸地彷佛一條伏地的毒蛇微微燦著冷冷的光,此時正是逢魔時刻,沒有比這更好的時辰了。 顫抖著手,點燃了白燭,帳篷內頓時繚繞著冷冽的香氣,那彷佛沁入骨髓的寒氣從四面八方聚攏。 她輕啟櫻唇念了一段咒語。 「千歲!」玉手推開帳篷,宮千水皎潔絕美的容顏出現,一見帳篷內的種種事物,不由得駭然驚呼:「快住手!你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!」 「我知道!」宮千歲傷心欲絕地朝姊姊微笑,「但我非做不可!姊姊,你不在意,可是我在意!十歲那年我就決定要嫁給他了。除了你,這世界上我容不了其他的任何一個女子!」 「別傻!這不是兒戲,切斷自己的手指永遠都無法恢復,萬一術法不成反而被噬,你會落個終身殘疾的下場!」 宮千歲破碎地哭了起來。「我早就想好了,我也不願意……不願意這樣。可是龍大哥他不會回來了!我知道,他永遠也不會再看我一眼,我受不了……姊姊……我真的受不了……我一定要他回來我們身邊!」 她說著,狠戾地舉刀往面前的布娃娃死命一刺! 「不!」宮千水撲過來,瞧見布娃娃身上以鮮血寫成的生辰八字、上頭纒繞的幾根頭髮跟布塊,她頓時嚇得臉色慘白!「天哪!千歲!這是禁術!我告訴過你了!你怎麼——」 「我恨他!」宮千歲惱恨地將匕首戳得更深,恨恨地擰著那把刀,好似她正剮著的就是胡真的肉! 「單單只是死當然不能泄我的心頭之恨!我要他死得痛苦無比!死得萬般淒慘!最好龍天運此刻就在他身旁,最好他可以親眼看到心愛的人如何掙扎扭曲地死去,這樣他才知道我的厲害,才知道永遠不該背叛我們欺騙我們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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