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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
  女子將熱茶放在桌上,走了出來:“我是辛可人,你好,鐘司告訴過我,你今天會來上班。”

  看著辛可人毫無心機、誠懇的笑容,她微微松了一口氣:“你好,以後請多指教。”

  可人笑意甜美:“來,我帶你到你的位子上去。我是鐘司從總公司帶出來的,我跟他一起工作很多年了,一直都是他的助理,以後這份工作就交給你了——”

  “什麼?”嚇了一跳,她猛然停下腳步:“鐘司的助理?”

  “秘書也可以。”

  “他沒——”話才出口,她立刻停住,這是她和鐘司的事,沒必要讓其他人知道;“他什麼時候會來。”

  “應該是下午吧,早上總公司有個會要開,他大概會等到開完會才會過來。”

  凱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,忍不住抬頭看著辛可人:“既然你當他的助理已經那麼多年了,你們彼此之間的默契該已經培養得很好了才對,為什麼你不繼續做下去?”

  辛可人拉了張椅子坐在她的面前,甜甜的酒窩看起來有些孩子氣:“會煩啊,這麼多年了,我也真的想換換胃口、做做別的事,而且啊,侍侯鐘司煩得不得了,他又老是說我笨,所以嘍,既然他有了你,那我當然是樂得輕鬆啦。”

  既是如此,那為什麼在她說這些話時,她的眼神竟閃著些許的落寞?

  女人的直覺向來是最靈敏的,望著辛可人帶些稚氣的笑臉,她知道,這是另一個女子的愛戀。

  而鐘司那個大傻瓜,必仍是什麼都不知道。

  唉,怎麼說呢?這個世界——

  “很少看你這麼開心,你怎麼了?有什麼喜事嗎?”邵天琪疑惑地望著他,童天傑竟難得的有了笑容。

  “沒什麼。”

  “這是全世界男人的通用語嗎?每次問話回答的第一句一定是;沒什麼。如果真的『沒什麼』,那你幹嘛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似的?”

  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,點點她的鼻尖,對待孩子似的:“問這麼多做什麼?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。”

  “時候?什麼時候?”她半開玩笑地盯著他:“你可別告訴我你想結婚了吧?”

  “難說。”

  這樣的答案讓她驚出一身冷汗。

  這不是過去的童天傑會說的話。

  這更不是她所要的答案。

  完全無視她的震驚,他微微地笑著:“我很喜歡她,這樣說你也許不會相信,可是這次我是真的心動了,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。”

  “你就是為了這個而跟我要房俐華的電話?”

  “有關係,但不是她。”

  天琪垂下頭,努力鎮定自己的心神:“是古凱波?”

  他沒有回答,眼神裡卻已明白地寫著答案。

  她還真是自作自受,她自嘲地想著:苦苦等待七、八年,結果居然是自己當了他的月下老人。

  “怎麼不替我開心?”

  她微微苦笑,怎麼開心?這麼多年了,當他兄弟、當他朋友知己,永遠是第一個為他喝彩的人,永遠把他當成地球的中心——而現在,他問她為什麼不替他開心。

  他是個該死遲鈍的男人。

  “當然替你開心,我樂歪了。”她淡然地回答,咬緊牙根不讓淚水落下。

  “天琪?”

  “別理我,我只是心情有點惡劣而已。”

  他不解地望著她有些蒼白的臉,伸手探了探她的頭:“不舒服?”

  “沒有。”聲音已有些哽咽。

  他總是不自覺地流露出對她的關心與憐惜,他總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溫柔地待她,而那卻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。

  有誰會相信她苦苦等候阿年,為的只是一份友情?

  飛了出去,再飛了回來,他一直是她最終的歸處。一直相信,終有一天,她會以另一種方式發現她的存在,發現她的另一面。

  “天琪?”

  深吸了一口氣,努力扮起笑臉,就如同她過去所做的一樣:“沒事啦,我失戀不行嗎?你愛上別人我當然要傷心一下羅,哭一下不過分吧?還有為了失戀而自殺呢。”

  童天傑愕然了幾秒鐘,然後笑了起來,邵天琪的話永遠真真假假讓人弄不清楚狀況,總像個淘氣的孩子似的:“你少捉弄人,被你捉弄了八年還不夠?”

  “是,是,是,不捉弄你,要不然你要讓凱波嫂來罵我嗎?”

  “什麼話,八字都還沒一撇呢。我和她認識才多久?說不定我這是一相情願。”他似乎十分瀟灑地聳肩說道。

  邵天琪一陣心痛。

  這是童天傑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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