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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

  「哼!只要是關於燕丫頭的你就想知道了是吧?這秘密分成兩個部分,一個是跟銅牛山有關,另一個是跟燕丫頭有關,你說你想先知道哪一個?」

  「你!你到底說不說?!」楚沛火大起身。「別賣關子!」

  「想知道也成,你先喝了這杯酒。」水仙笑得極為嬌豔,玉手纖纖將酒杯送到他唇邊。「喏。」

  楚沛無奈地喝下酒,隨即推開酒杯。

  「現在可以說了吧?」

  「好啊。」水仙笑吟吟地:「我知道單戈是誰,我聽過他的名字。」

  楚沛蹙起眉。

  「你也看出來了吧?那傢伙不是一般人。」

  「快說!」

  水仙張口,正要說話的時候房門被一腳踢開打斷了她的話。

  戰野站在門口,面無表情地朝水仙伸出手。

  「拿來。」

  水仙挑挑眉。

  「拿什麼?」

  「解藥。」

  「解藥?什麼解藥?」楚沛一頭霧水。

  「你用什麼毒傷了燕丫頭,就交出什麼解藥,不然我會殺了你給燕丫頭陪葬。」

  楚沛為之一震!他猛然轉頭瞪著笑吟吟的水仙。

  「你傷了燕丫頭?!」

  「哼!是又怎麼樣?」水仙滿不在乎道:「我想傷誰就傷誰,你們又能奈我何?」

  「你!快把解藥交出來!」楚沛憤怒地吼道。

  「我偏不!」水仙愉悅地笑著,明媚的眸子裡寫著冷酷的笑意。「我就是不交!我就是要看著那丫頭慘死!那是什麼毒你們知道嗎?那是我師父精心調配的四十九日化骨散,四十九天之內她全身上下的骨頭會一寸一寸粉碎,皮開肉綻、腸穿肚爛,可是呢,偏偏死不了,你們那麼疼她,倒不如賞她個痛快,免得她生不如死!」

  戰野的劍刷地筆直抵住她的頸項。

  「給我解藥,不然你就先下去給燕丫頭探路。」

  「好啊!」水仙的臉上沒半點畏懼。「你殺了我啊,我活著的一天她就有希望,我要是死了,她可就真的半絲希望都沒有啦。你殺啊,你要是捨得她死的話就殺了我!」

  「你——」戰野怒視眼前的少女,怎麼也想不到水仙看上去不過十六、七歲,卻有一副如此狠毒的心腸。

  「要怎麼樣你才肯把解藥交出來?」楚沛深吸一口氣,強忍滿腔的怒氣問道。

  水仙嬌俏愉快地笑了起來。她推開單戈的劍,風姿綽約地坐了下來,好整以暇地微笑道:「這個嘛……讓我想想……」

  她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抬起眼,深思地打量著戰野。

  「我問你一件事,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,你跟那死丫頭老早就認識了是不是?」

  換了平時,他半句話也不會說,但此刻燕丫頭的命在水仙手上,他只得強壓下脾氣冷冷開口:「是。」

  「瞧你對她如此情深意重,想來你們過去一定有很深的交情。」

  水仙說著,眼睛飄向一旁的楚沛,他臉上貨真價實的痛苦給了她極大的快感。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教人痛不欲生?

  水仙笑了,她嬌媚地轉向戰野,溫柔而又飽含深意地開口:「我的條件很簡單,我要你娶我。」原本只想五五分賬,但現在價碼不同了,現在她要全部,連他的人、他的血肉也不放過。

  戰野猛然轉向水仙。

  「你做夢!」

  「如果我得做夢才能得到你,那你也只能在夢中才能見得到那死丫頭了。」水仙陰狠微笑。

  戰野一窒!

  水仙開心地笑了起來,嬌媚的聲音像是冰刀一樣劃開戰野與楚沛的心。

  「我要你娶我,意外嗎?燕丫頭一輩子都得看著你另娶他人,她活著會比死還痛苦。你呢楚沛,你得看著燕丫頭痛苦一生,就算你娶了她,也只能得到她的人,卻得不到她的心。你們不讓我好過,我就要你們三個人陪著我痛苦一輩子!這就是我的條件!」

  戰野只考慮了三秒鐘便點頭,速度之快,連水仙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
  「你瘋啦?迎娶屠水仙?你不如先從我墳上踩過去!」戰青氣得七竅生煙,如果他真的有墳,現在也氣得從墳裡跳出來了。

  「你有什麼資格反對?」戰野冷冷開口。「我只是通知你,讓你備齊人馬上山。」

  「你不是真心想娶她?」戰青的臉突然又松了,他搖搖頭。「趁著大喜之日動手固然是個好計,但……」他瞄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燕丫頭。「丫頭要是知道,恐怕會很難過。」

  「所以不能讓她知道。」

  戰青歎口氣,蒼老的神態看起來憔悴疲憊至極,他沒力氣跟兒子爭辯,因為實在累了。

  這幾天,大內寶庫發現失了好幾樣東西,近日內也只有他進去過。他躲躲閃閃、遮遮掩掩,卻也知道早晚要東窗事發,到時候若還沒鏟平銅牛山取回寶珠,任他有十顆腦袋也不夠掉。他無所謂,怕只怕連戰野也牽連在內。

  「燙燙燙!」銀姑用身體抵住門進來,臉上推滿笑容道:「來來來!剛煮好的雞湯,這幾天你們父子倆也夠累的,快趁熱喝了吧。」

  看著銀姑那張熱切的臉,戰野的臉更冷。那雙眸子冷得幾乎可以結冰。

  銀姑一看那眼光,頓時傻住了!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,霎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。

  「我娘十年前就死了,別惺惺作態想收買我。」

  「你怎麼這麼說!」戰青呼地跳起來,「銀姑沒那意思,這幾天她照顧你那病丫頭也夠累的了,你就算不感激,也不該這麼說,她沒欠你什麼!」

  「不要緊!不要緊!」銀姑連忙笑——她這一生都在笑,為了客人笑、為了銀兩笑,如今還要為了戰青笑。想到這裡,她實在委屈,轉身忍不住哽咽。「雞湯冷了就不好喝了……你們慢慢聊,我出去招呼客人……」

  「銀姑!」戰青起身,想追出去,卻又不敢,只能火大地瞪著兒子。「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,銀姑照顧了我十年,沒求過什麼!我跟她之間是清白的!」

  「那好,現在你知道我還活著,大可去打破你們之間的清白。」

  「你——」

  戰野厭惡地別開眼,不想去看父親那張臉。

  「你出去,讓我跟燕丫頭好好靜靜。」

  戰青還想說什麼,但看著兒子那孤絕的背影……他能說什麼?說過去十年自己像瘋了一樣?說過去十年他對他們母子有多愧疚?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更何況戰野——

  戰野這冰啊,冰凍了十年有餘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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