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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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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思用力踹他一腳,他哀號一聲蹲下身子,她轉身狂奔…… “淩思。”他大吼。 穀之涵追了上去,正巧兩名醫院的工作人員從廊底走了出來,她立刻喊著:“攔住她。” 他們一楞,立刻反射動作似的伸手攔住她,她已全然處於驚惶的狀態,不假思索便硬闖了過去:“怎麼回事?”他們叫了起來。 她狂奔到轉角處,一名洗衣婦推著洗衣車走了出來,她完全沒注意到前方的景象,“砰”的一聲,結結實實地撞了上去…… 歐陽輕風下了機便直接往醫院跑,帶著一身的疲憊到了醫院。 阿凱的病床上沒人。 她嚇了一跳,難道在她不在時他已出院?不可能的,他還沒開完刀啊:“護士小姐。”她轉身奔到櫃檯:“請問三〇一的病人呢?” “還在動開刀手術。” “什麼?”她一楞,阿敏正好走出電梯:“阿敏。” “輕風?你怎麼來了?” “我一下飛機就直接過來了……你怎麼了?”她意外地看著她:“才四天不見,怎麼弄成這個樣子?” 阿敏疲憊地苦笑:“阿凱開刀,淩思又昏迷不醒……” 她大驚;“昏迷不醒?怎麼回事?” 阿敏黯然地往病房的方向走:“已經兩天了,醫生說是輕微腦震盪,可是其他的原因並不清楚……”她推開一間病房的門。 周淩思躺在病床上,她的床沿坐著比阿敏更憔悴疲憊的林皇宇。 “看來你們可真過了人仰馬翻的四天。”她喃喃自語走到床邊,淩思的手臂上注射著點滴,額頭上包了一圈紗布,臉色慘白,看起來並不樂觀:“淩思?”她輕喚。 “沒用的,我們已經叫了兩天。” “怎麼會弄成這樣?” “她跌倒。” “跌倒?”輕風輕聲怪叫:“跌成這個樣子?從摩天大樓上跌下來嗎?” 阿敏放下手中拿著的東西輕輕推推她,望著正痛楚不已的林皇宇:“我們先出去吧,阿凱進開刀房很久了,現在應該已經出來了。” 輕風瞭解地點點頭:“淩思,我晚一點再來看你。” 她們輕輕關上門,他仍一動不動到凝視著她。 這兩天以來,他寸步不離地守護著她,而她全無起色。 醫生調出她在別家醫院的病歷這樣告訴他:“病人過去曾因酗酒及精神狀態極不穩定而就醫,時間長達一年。那一年間,她多次發生無法自製的行為,比如說歇斯底里,不停地自言自語等等。她這次撞傷並不嚴重,但她的精神狀況很糟糕,我們擔心她可能會封鎖自我不肯醒過來,這並不是沒發生過……” 穀之涵說她透過關係查證了一下,淩思的確沒有家人了,唯一的妹妹在五年前自殺,而父母也在三年內相繼去世,周家只剩下她一個人。 她一直強調淩思並不是精神病患者,只不過是因為無法承受過度打擊而失衡,至於那“過度打擊”是什麼,她便再也不肯說,因為那涉及職業道德和個人隱私。 他不在乎她過去到底是不是個精神病患者。 他只在乎她的未來,只在乎到底是什麼事讓她變成了今天這模樣。 看著她無助而柔弱地躺在他的面前,而他卻什麼也不能做,那種感覺是無法形容地痛楚難受。 他渴望將她納入羽翼之下小心呵護,他渴望為她擋去那一切傷害她的夢魘。 可是……他到底該怎麼做? “淩思。”他喚著她的名字,將她的手放至唇邊:“求求你,醒過來吧,我們的仗還沒打完,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” “到底是怎麼發生的?”走在醫院的通道上,輕風蹙著眉問道:“那男的就是你提過的林皇宇?” “嗯,其實我也不太清楚,淩思到醫院照顧阿凱,林皇宇來找她,淩思出來的時候正巧聽見皇宇和之涵在說話,她好像是為了躲他們,在跑的時候不小心撞倒洗衣的推車,然後就撞在這大理石板上。” 輕風聽得一楞一楞的:“三角問題?”她問。 “也不是……”她揮了揮手,無奈地:“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,不過不是三角問題就是了。” 輕風一頭霧水地跟著她走。 “你看來心情不錯,日本好玩嗎?” “好玩?真是奇怪的問題,你改行了?”她咕噥:“累都累翻了,不過……”她神秘一笑:“我現在領略到在國外打電話給男朋友的心情了,真的好甜蜜,難怪老看同事一下機就猛往電話亭沖。” 阿敏不太自在地笑笑:“你打過電話給羅威庭?” “當然啦。我多乖啊,一天一通呢。” “那他……”她還想問些什麼,卻已走到手術房前,手術燈正好在此時熄滅,她們和阿凱的家人全都屏息以待。 負責手術的醫生和谷之涵走了出來,神情都是松了一口氣:“沒事了。” “那阿凱他……” 穀之涵拭拭汗笑了笑:“我們救回他的右眼,不過他的左眼因為傷得太深,所以視力可能會很差。” 她們立即黯然下來。 她安慰地開口;“至少他沒有全瞎,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,他還能看得到這個世界,可能不太方便,但這已是我們唯一所能做的。” “沒關係,沒關係。”阿凱的母親含淚猛點頭:“只要還能看得見就好,只要不要變成瞎子,我們就很高興了。謝謝,謝謝。” 穀之涵點點頭:“你們回去吧,他的麻醉劑還要一段時間才會退,不用你們留下來了。”她說著朝他們頷首,走向自己的休息室。 “之涵。”阿敏追了上來;“我想跟你談談,你累不累?” “還好。”她放慢腳步,和她一起緩緩走著:“你想問我淩思的事是嗎?” “她到底怎麼樣了?” 穀之涵歉然地望著她:“我不是腦神經科的醫師,所以不能給你很正確的答案。我猜她是受了很大的刺激,那刺激不一定是外來的,很可能是她內心本來就一直壓抑著的,她不願去面對它,索性就把自己封死。” “是跟她妹妹有關的吧?” 她一楞:“你知道?” 阿敏搖搖頭:“我猜的,我照顧她的時候聽到她在求她不要死。” 穀之涵沉默,她無權將病歷上的記錄透露給任何人知道,那不在她的範圍之內,而這次她已做了夠多超越權限的事了。 “我不會勉強你說任何事的,只是我猜你是我們之中唯一知道內情的,而我實在很擔心她……” “她不會有事的,你放心,如果她五年前可以熬過,那麼這次她必也可以度過這一切,淩思很堅強,你可以放心。” 阿敏歎息:“也只有如此了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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