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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


  “早十八世紀的事。”她平靜的接口。

  她的父親有刹時的訝異,而她的母親卻讚賞的望她一眼。

  他們的女兒已不是當年那個只會唯唯諾諾地同意地同意,然後窩回自己的房間小聲的痛哭一場以示抗議的小女孩!

  秦泰和的眼中漸漸升起怒氣:“愛情遊戲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戲!嫁到金家你一輩子都錦衣玉食的有什麼不好?這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事!”

  “我對錦衣玉食缺乏興趣。”

  “雪農!”

  她漠視他的怒氣,只是平淡的開口作了結論:“我不會嫁給金韋恩,再等一百年也不會。”

  秦泰和倒抽一口氣,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。

  長久以來的權威受到了侵犯,而對手竟是他十年不見的女兒!

  他可以原諒她當年的出走,畢竟已事過境遷十年,但他卻無法相信這樣判逆的話會出自他的乖女兒口中!

  “韋恩當年雖然對不起你,可是——”

  “他現在也對不起她!”雪航不耐煩的打斷。

  他的父母不解的望著雪農。

  “幾個月前金韋恩試圖強暴雪農。”

  簡單的一句話有效的截斷了談話。

  短暫的沉默過後,秦泰和暴怒的咀咒:“那個該死的混賬!他竟敢對你做那種事!”

  “你沒事吧!”秦凱兒有些憂心的輕握她的手。

  雪農苦笑地搖頭:“幸好雪航和沈剛及時趕到,他沒有得手。”

  秦泰和暴躁地罵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平靜下來:“那就算了!”他揮揮手,仿佛揮去一段無意義的談話。

  就這樣嗎?

  她悲哀的將頭轉向窗外,這就是好父親的反應?

  她不知道她窨期待些什麼,但至少不是這樣的,不是這麼簡單的反應!

  一個父親對差點被侵犯的女兒應該還有更多的關心不是嗎?

  “那你呢?”他有些煩躁地望向他兒子的背影:“你又有什麼鬼理由不娶琳達?她可沒有侵犯你吧?”

  雪航僵硬的聳聳肩,他乾笑著回答:“那是因為我沒有給她機會,要不然你可以相信她會的!”

  “既然這樣那就表示你們該是沒有問題的吧?”他略略平靜地靠在椅背上:“琳達以後會是你的賢內助,她對社交很有一套。”

  “我已經有意中人了,而且打算不久後向她求婚。”

  這下連雪農都感到意外,她不知道雪航已經和於靜論及婚嫁了,她高興得傾上前拍拍雪航的肩:“那麼快?恭喜你了!”

  “這是什麼意思?”秦泰和怒不可遏的大叫。

  “這個意思是說我不會娶琳達——”他有些得意的補充:“再等一百年也不會。”

  兄妹兩人相視一笑,至少這一次他們是占了上風。

  秦泰和面色鐵青:“你不娶琳達我就取消你的繼承權!”

  雪航大笑:“我以為我早就失去那個資格了不是嗎?”

  “你爸和我都希望你們能回去接管秦家的產業。”秦凱兒終於開口,口吻平淡卻透著希祈:“畢竟你是長子。”

  “不。”雪航堅定而且嚴肅地:“當年我離家之時你們便告訴我,只要我踏出家門便永遠不要再回去,我並沒有忘記你們的話,秦家的人一向說一不二。”他若有所思的自照後鏡中看向他面色鐵青的父親:“更何況我並不是秦家的長子。”

  車內一陣難堪的沉默。

  這句話是個禁忌!是個二十七年來他們不准開口問起的禁忌,而今天他終於說出要面對事實——

  也要他的父母面對事實。

  不能說並不表示事實便不存在,這二十幾年他的父親對待另一個孩子並不公平!

  雪農有些緊張,但她並不怯懦,經過這些年來的歷練,她知道了許多,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——

  那是導致他們的父母數十年冷戰的真相——

  沈剛才是長子。

  而秦家的奶媽沈秋霞是父親的戀人。

  回到雪農的公寓時,兩兄妹已疲憊不堪,而且心情凝重得幾乎無法負荷了。

  送他們的父母到達飯店的途中,他們沒有再開口說半句話,令人窒息的氣氛直到現在仍滯留不去。

  他們並不打算半爭任何人,但說出口的真相卻像鞭子一樣鞭笞在每個人的身上。

  秦凱兒泫然欲泣卻又裝作平靜的神色令人難以忍受。

  那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是一種莫大的恥辱!

  儘管沈秋霞已早在十多年前便溘然長逝,但結結仍在,而且使原本甜蜜的家庭冰封了二十多年。

  “或許我們不該提起這件事。”雪農煩躁的說道:“媽永遠不會原諒爸爸的。”

  雪航揮揮手:“不說事情就會消失嗎?我們家對沈剛並不公平,難道你還想再這樣不公平下去?”

  “當然不是,只不過——”

  “雪農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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