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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高大的男子快步走到她們的身邊,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:“都弄好了。”

  “你決定跟我們一起走嗎?”

  他毫不猶豫地用力點頭。

  葉羅讚賞地微笑,沈剛長相十足陽剛,身高將近一米九零,這在東方人裡相當少見,但他卻是個不善表達的木訥男子。

  每次雪農和葉羅見面,他總是隨行在側,恭敬有禮地和她們保持一段距離,卻從未離開過他們的視線。

  從雪農的口中,她知道沈剛是秦家管家的兒子,和雪農、雪航(雪農的孿生哥哥,比雪農早二年離家出走)一起長大,儼然是他們的保鏢和護衛。

  葉羅十分喜歡這兩個新朋友,他們沒有心機,不會耍詐,只是單純地信任她。

  他們的心中都有傷痛,法國對他們來說都是傷心地,所以他們將一起飛向另一個遠離此處的國度。

  機場的擴音器開始廣播請旅客們登機。

  “走吧!該上飛機了。”

  三人各懷心事,走向登機門。

  “葉羅!”紀天揚的呼喊自身後傳來。

  儘管機場人聲鼎沸,她卻絲毫無誤地聽見他、感覺到他的氣息——這使她更加痛恨自己的無用。

  “別走!求你!”

  她含淚佇足,雪農和沈剛望著她,臉上有著無措。

  紀天揚站在登機門口,狼狽的身影模糊得只是一片灰影。

  他們是相愛的!

  真的!她為他付出了一切,卻無法忍受他的背叛。

  “我愛你!”他聲嘶力竭地大喊。

  “我也愛你!”她輕聲回答,轉過頭來和他相對。

  她的決心,在他眸中的哀求不斷衝擊下,逐漸動搖。

  “葉羅?”雪農輕輕拉她:“你要不要走?”

  “我——”

  Carol急促穿過人群,來到紀天揚的身邊。

  紀天揚並沒有推開她,反而和她著什麼似。

  這使她一咬牙,頭也不回地登上飛機。

  “葉羅!”

  飛機漸去漸遠,葉羅含著淚,心淌著一滴一滴的鮮血,破碎得已不像一顆少女的心了。

  望著雲層,她似乎看見紀天揚灰色的身影,站在塔臺的高處,朝她無奈又痛苦地吼著他年輕的愛戀。

  財富和愛情。

  他無法取捨任何一樣。

  而她卻是無法忍受殘缺的生命。

  曾經輝煌燦爛的十九歲就這樣劃下了句號。

  句號之後,將是另一個開始,然而她知道,她的青春已在此地揮霍殆盡。

  “你說什麼?再說一次!”葉遠山氣全身發抖,鐵青著一張臉瞪著他唯一的女兒。

  她有些畏懼,卻仍挺著背脊:“我懷孕了,而且我打算把他生下來。”

  啪!

 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室內,父女二人的臉上都滿了不信。

  葉羅是他唯一的愛女,自老妻逝後,父女二人相二人相依為命,雖然思想上頗有差距,但他一直把她視為掌上明珠……

  “你有臉跟我說這種話!”

  “爸——”

  “我花錢送你去法國跟人家學什麼服裝設計,已經快被人家笑死了!現在你回來了還給我帶了個野種回來?還有臉說要生下他!”葉遠山臉色發青,咬牙切齒:“我怎麼會有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女兒!”

  “爸!”

  “不要叫我!我沒那福氣有你這種女兒!去給我打掉,否則不要回來認我!我們葉家的人不會有藍眼睛的洋鬼子私生子!”

  葉羅微微顫抖,她的手保護性地放在她的小腹上:“不要!我要生下他,這是我的孩子!”

  “你有種再說一次!”

  母性的本能全數抬頭,她大膽站了起來:“我要生下他!您不能強迫我去墮胎!”

  “我不能?”葉遠山已氣得失去理智,他扯著女兒的手;“你試試看我能不能!你有膽試試看我能不能!十九歲的女孩居然在外面懷了孩子回來!你叫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擺?你叫我怎麼去向葉家的列祖列宗交待!”

  “爸!”

  葉遠山拖著她往門口走:“現在就去給我打掉!現在就去!”

  “不要!”她哭喊,扯著父親的手;“爸!求求您!這是你的外孫啊!爸!我求求您!”

  “跟我走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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