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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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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農翻翻白眼:“問題是那一對白癡也沒看出來啊?” “這就是我們要做的啊!”飛鷹仍是慢條斯理地,對著他的妻子邪邪一笑:“這可不是件好差事。” “還用得著你說!我總不能打通電話告訴他們說他們彼此相愛吧?”她抱怨地咕噥。 “現在還有紀天揚和林文豪在攪局就更難了。”於靜沉思地接口。 “所以啦!只要他們彼此承認,可比我去道上一百個歉來得有用多了。” “你當然是這麼說!”於靜柔聲抱怨。 雪農無心地撥弄著桌上的飯菜,哀愁地噘起了唇:“這很難呢!而且動作要快,萬一葉羅又神志不清愛上紀天揚或林文豪那可就完了。” “不可能的。”飛鷹朝她扮了個鬼臉。 “你又知道了?” “所謂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繩啊!正是因為如此,他們才會相處十多年仍愛在心裡口難開啊!”他篤定地說道。 “或許吧!但是也別太肯定,至少紀天揚是念祖的生父,他占了優勢。”於靜反駁。 “再這樣說下去也沒用,想辦法把那兩上木頭人打醒才是真的。” 療養院中雖然沒有一般醫院的蒼白和氣氛,但終究仍是沉悶的。 葉羅牽著兒子的手,輕聲地走向她早已無比熟悉的病房,有沈剛沉默地追隨總會給她一些安定的力量。 她和念祖走到門口,她仔細地替兒子整理一下衣服和頭髮:“念祖,待會兒見到外公不要亂說話,知道嗎?” 念祖乖巧地點點頭,她推開病房的房門。 柔和的陽光自病房的窗戶外透了進來,像一片金紗一樣輕悄地覆蓋在病床上的老人身上。 他半坐著,面對窗外的一片燦爛,神情顯得無比的蕭索和蒼涼,半閉的眼看不出有任何求生的欲望,枯瘦的手上仍千篇一律地插著維生管。 “爸,我和念祖來看您了!”葉羅坐到床畔,細心地替葉遠山拉好棉被:“您最近有沒有好一點?” 葉遠山姿勢仍是一動也不動。 念祖走到外公的眼前,展現天真燦爛的笑容,揚起手中拿著的紙:“外公!這是我畫的畫,老師給我一百分呢!全班我最厲害喔!” 老人半閉的眼終於緩緩地亮了起來。 沈剛向葉羅輕聲地說著:“我去找醫生來。” “好。” 葉羅望著沈剛離去,她坐在床沿細心地將帶來的湯汁倒在碗裡:“爸,這是人參雞,您嘗嘗味道好不好?” “我弄給外公吃!”念祖小心地接過碗:“我也有煮喔!媽媽讓我看火,我都沒有讓它熄掉喔!” 念祖吱吱喳喳地向老人報告著他生活上的一切小事,絲毫不因為老人沒有反應而氣餒。 葉羅看著看著,忍不住落下淚來。 十一年來,她的父親完全沒有起色,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,也不曾動過一根小指頭。 當年生龍活虎的父親只因為一場嚴重的腦溢血,完全失去了行動的能力。 從他的眼神中,她知道他接受了念祖,而且很喜歡這個外孫,但對她,他卻始終沒有原諒的跡像。 和念祖在一起,父親甚至會扯動唇角擠出一個笑容,但和她在一起,他卻只有心灰意懶地閉上眼。 這麼多年了,她的父親仍是無法原諒她! “葉小姐。”主治醫師走了進來,滿面笑容。 她連忙拭去眼角的淚水,著急問道:“大夫,怎麼樣?我爸爸有沒有好一點?我可不可以把他接回家住?” “令尊目前還不適合出院。”他遺憾而真誠地回答:“但他已經很地進步了,可以發出一些聲音表示他的需要,左邊的手指也可以做一些小動作,我想再做一陣子的複健,也許他可以恢復說話的能力也說不定。” “真的?!”她高興得幾乎又要落淚:“那我可以接他回家住了嗎?” 大夫笑著拍拍她的望:“不用那麼急,再過一陣子,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,原則上我會同意讓令尊出院,讓你們一家團圓的!” “太好了!太好了!”她掩面喜極而泣,大夫笑著走了出去,“我們一家終於又可以在一起了!” 沈剛微笑地站在一旁,克制著自己上前擁抱她的衝動! “哇!太棒了!”念祖放下手中的碗高興地跳了起來,握住老人枯槁的手指:“外公!我們可以一起住了呢!你高不高興?” “念祖!”葉羅走了上來:“輕點!萬一弄傷外公的手怎麼辦?” 男孩笑著將老人的手輕輕放回床上。 葉羅仔細地看著老人的眼:“爸,再過一陣子您就可以搬回來和我們一起住了。雖然您還不肯原諒我,但我還是希望您能搬回家來,這個地方太冷清了。” “對啊!又沒電視可以看,好無聊呢!”念祖附和著。 沈剛走到老人面前,真誠地開口:“我們都希望您快點好起來。” 老人呆滯的眼終於漸漸有了生氣,他看著眼前三個孩子真誠的眼竟奇跡似地微笑起來! 第六章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,能努力的也都已盡力,那麼這個地方到底還有什麼值得眷戀? Carol坐在床沿,淚水不由自主地再次掉落。 一個女人所能付出的最多,她都已努力過、嘗試過,卻臉與幸福無緣。 中國人說:緣份。 她是不是真的與他無緣? 身為一個愛情與婚姻的失敗者,她無法不問為幹什麼?即使明知沒有答案卻仍心痛得無法放棄! 十年來,她在心裡詛咒過葉羅上千次,痛恨她成為她的婚姻中最大的陰影,現在她放他自由,回頭一看才知道原因並不在此。 而是紀天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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