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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


  「但是你的未來和他有絕對的關係!」小羽焦急的叫道:「寶貝努力拭去你的悲傷,可是你一直無動於衷!」

  「那是我的事!和寶貝沒有關係,和你們更沒有關係!如果你們來只是為了要和我說這些話,那你們可以走了。」祁寒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。

  「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頑冥不靈。」史昂軒幾乎是厭惡地哼道。

  「我不必符合你的任何想像,史先生。」

  史昂軒不悅地冷起臉也站了起來:「容我為寶貝致上最高的憐憫,看來他是選錯人了!這次他是沒有機會成功的了!小羽,我們走!」

  「求求你等一等!」習小羽哀求地握住丈夫的手臂:「替寶貝想一想,他會消失的!」

  史昂軒歎口氣,輕輕撫摸著妻子姣好的面容:「我知道,但這不是我們可以幫他的,一個人如果不肯放棄過去,那麼根本沒有未來可言,寶貝在選他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這一點。」

  「可是——」

  「小羽!」

  祁寒一臉漠然地背對他們,卻十分仔細地聽著他們的對話,雖然他不能理解他們的對話,可是那聽起來和寶貝有很重要的關係。

  習小羽黯然地垂下手,習慣性地扭絞著衣角:「寶貝是真的喜歡他——」

  「如果寶貝真的喜歡他,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肯確定自己的身份?如果連寶貝都不肯確定自己,那麼我們又能替他做什麼?」

  「他很害怕,就和我過去一樣害怕!」

  史昂軒輕輕搖頭:「你並沒有怕到不肯透露身份,你給我機會選擇,而寶貝沒有,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給他機會。」

  仿佛被打敗似的,小羽垮下雙肩,史昂軒安慰地摟住她往門口走,祁寒仍動也不動地背對著他們。

  史昂軒打開門,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留下了話:「祁寒,眼睛被蒙住並不可悲,但是如果連心都被蒙蔽,就不是用可悲就可以形容的了。你可以繼續當你的駝鳥,但逃避的到底是什麼,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。」

  祁寒等到門關上之後才轉過身來,面具掉在地上跌個粉碎!

  他是心盲?

  他是駝鳥?

  到底是哪一條法律規定了男人不能為情人哀悼一輩子?

  他重新活過來對他們那些人到底有什麼好處?他們這樣苛求著他?

  難道他竟沒有權力主宰自己的生命嗎?

  難道他竟連選擇毀滅自己的權力都沒有嗎?

  然後他想起來,史昂軒這次來並沒有提到電影配樂的事,連半句都沒有,他們這次純粹是為了寶貝而來的,但寶貝的未來和他到底有什麼關係?

  或者該說,他振不振作和寶貝的未來到底有什麼關係?

  萬君方灌下最後一滴酒,桌上橫七豎八的一堆酒瓶中,再也沒有半滴酒了。

  何嫂和歡喜全都走了,迷蒙中記得好像是自己叫她們滾的,可是那也不該真的走光啊!

  全都走了,誰來替他買酒?

  他嘿嘿一笑,將手上的酒瓶往地上一扔:「走!全都走好了!反正我誰也不要!」

  「連周黛眉也不要?」

  他抬起迷蒙的眼,門口站了一個女人;他努力想弄清楚她是誰,很難將焦點定在她的身上。

  「你——你是誰——」

  海文走了進來,看看四周雜亂的環境和他一身的狼狽相:「連我都認不出來了?看來你可還真是醉得厲害,真懷疑你怎麼還說得出話來?」

  萬君方往後一躺,天花板在他的跟前拚命打轉,他索性閉上眼睛:「要真醉了就好了——海文,替我買酒好不好?只要一瓶——半瓶就好了——」

  海文不發一語地走進浴室擰了條毛巾,丟在他的臉上:「半滴酒我都不會再給你,醉死了對你沒好處!」

  毛巾的冰冷讓他清醒不少,他苦笑幾聲:「活著對我也沒什麼好處——」

  她忿怒地重重在他的面前坐下:「周黛眉到底有什麼好?你和祁寒沒了她就活不下去?她也只不過是個女人!」

  「一個我心愛的女人。」

  「那你當初為什麼不搶?如果她真有那麼好,你怎麼捨得讓她和祁寒在一起?」

  萬君方呻吟一聲坐了起來,神色憔悴得不像個活人!

  「你有沒有愛過?你有沒有用生命去愛過一個人?沒有對不對?所以你什麼都不懂!永遠也不會懂!」

  海文冷冷一笑,譏諷地望著他:「我為什麼要懂?像你們這樣還不如死了乾脆!瞭解你們對我又有什麼好處?我只要同情、可憐你們就夠我忙了!」

  他大笑,痛苦地抱著腦袋,卻仍笑著:「你實在是個有趣的女人!你的同情和可憐我全收到了,你還有什麼話要說?」

  「來告訴你祁寒的地址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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