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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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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寒坐在舊鋼琴前,黑白交錯的琴鍵靜靜地躺在他的面前,發出死寂的嘲笑聲! 當初留下這架鋼琴,並不是因為他無法捨棄音樂,而是因為這是周黛眉送他的生日禮物,他們曾無數次一起坐在這裡練唱、作詞、作曲—— 回憶的潮水像暴風雨一般洶湧地衝擊著他心底的岩石! 他為黛眉所作的第一首歌曲中有這麼幾句話:生命的過客來來去去,生命中的愛情去去來來,如果我為你憂傷,那是因為你的足音從不曾真正離開。 人是不是真的有預知的能力呢? 昔日許多回憶,今天再度想起,仿佛當時便已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! 卡謬曾說過:一個人只要在外面生活過一天,那些回憶便足以在監牢中回味一輩子而不厭倦! 如今他在自己的監牢中生活了一年,靠那些過往雲煙生活,但為什麼他曾覺得人生枯燥乏味沒有意義? 他的手指笨拙地在琴鍵上敲出幾個音符,在這空空蕩蕩的屋子裡,顯得十分刺耳淒涼! 他再也不是一年前的他了,現在的祁寒甚至連彈幾個音都是笨拙而粗糙的! 回頭聽聽過去他所作的音樂和歌曲,他無法相信那是出自自己的手裡! 可以確定的是:人想要進步常常非常辛苦,但人若想退步,那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! 他沮喪地用力蓋上琴蓋! 無名的情緒牢牢地控制了他,而他甚至不知道那是為什麼! 門鈴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,他瞪著那扇破舊的木門,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否會歡迎任何人的造訪! 門鈴又響了一次,他迅速掛上冰冷的面具,走過去將門拉開:“找誰?” 門口站著一男一女,男的長得十分高大英挺,帶著一種鮮見的睿智氣質,而女的嬌小靈秀得幾乎不像凡人! 祁寒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兩個人,但不知怎麼的,他相當肯定這兩個人是朋友——說不出的怪異!這個世界上會讓他在第一眼就當成朋友的人少到幾乎絕種! “我是史昂軒,這是內人習小羽。”史昂軒率先介紹自己,伸出他的手:“想必你就是祁寒。” 他有半晌的遲疑,但是終究是和史昂軒握了握手,讓開路引他們進來:“請進。” 史昂軒和習小羽態度自然得仿佛這裡是他們的家,在沙發上坐定之後,史昂軒甚至推了推小羽:“去泡茶。” “我來。” 小羽輕輕朝他一笑揮揮手:“你不會知道寶貝把茶葉放在哪裡的,我來就好了,你們談。” 祁寒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們,頓時賓主易位的感覺比怪異還怪異!他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! 史昂軒瞭解的笑了笑:“寶貝和我們比家人還親,我們就是這樣的,你不要介意。” 他記起寶貝曾提起過他們,但怎麼也想不到,寶貝居然和他們夫婦這樣熟悉! “寶貝不在。” “我知道,所以我們才來的。” 祁寒坐在他的面前,懷疑地看著他:“是寶貝要你們來的?他為什麼不回來?我已經一天一夜沒見到他了。” 史昂軒攤攤手:“我不知道寶貝在哪裡,他向來行蹤不定,小羽說他不在,所以我們就來了,不過不是寶貝叫我們來的,我很期望他開口要我們來,可惜那是不可能的!” 史昂軒莫名其妙的話弄得他一頭霧水,既然他不知道寶貝在哪裡,那又怎麼確定寶貝不在?他們很期望寶貝開口要他們來,可是不可能?但他們現在在他的房子裡?! 習小羽端了三杯茶走到他們的面前,在她的丈夫身邊坐下:“我很擔心寶貝,他最近很不快樂,因為你不快樂,這樣下去是不行的,期限一到寶貝就得回去了,我不能看寶貝就這個樣子回去。” “回去?回去什麼地方?我一直以為寶貝是個流浪兒,他什麼都不肯說,他到底住在哪裡?”祁寒一頭霧水的問道。 史昂軒和小羽互相對望一眼,史昂軒皺著眉頭說:“寶貝什麼都沒說,你應該自己告訴他。” “不行,那必須由寶貝自己說,我不能說的,寶貝還沒確定他自己,我們說了會害了他。” “不說事情不會有進展的!再拖下去只會更糟!” “他不會相信的,當初你也不相信,寶貝就是因為那樣,才會不肯說。” “可是——” “你們到底在說什麼?”祁寒不耐煩地吼道,他們當他不存在似地交談,令他惱怒到了極點!他們到底對寶貝知道多少?寶貝又有什麼事不肯告訴他? 小羽猶豫地望瞭望史昂軒,終於試探地面對他:“祁寒,你喜歡寶貝嗎?” “當然!要不然我幹嘛收留他?” “有多喜歡?” 祁寒微微一愣:“什麼意思?難道這種東西可以丈量,或是稱重量的嗎?” 史昂軒歎口氣:“小羽的意思是,你是否喜歡寶貝到足以為他放棄悲傷的過去?” 他僵硬起來,冰冷的面具重新將脆弱的自我隱藏起來:“恐怕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,我的過去和寶貝一點關係也沒有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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