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沈韋 > 夜雨飄 > |
| 八 |
|
|
|
「你應該要很英勇勤奮,而不是天天躺在樹下睡覺!」她不滿地指控。 「你家既無人落難,亦沒人被虐待迫害,所以我不必英勇勤奮,只消安穩地睡我的大覺即可。」他何必沒事找事做,將自己累得半死? 「……總之,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!」這就是最教她不滿的地方,她大聲說出。 「不然你想的是怎樣?」張淵飛歎了口氣,虛心求教。 「我想的是,你是擁有俠義心腸、英勇無敵的江湖俠客,暫時來我家寄住,雖是萬不得已,不過仍掩藏不了你的氣節與功力,你會時而飛簷走壁,時而輕功水上飄,讓人看得目不暇給,拍手叫好!」她說得如夢似幻,心神嚮往。 「別忘了,我是來你家當長工,不是來江湖賣藝的。」他撇撇唇,提醒她。 時而飛簷走壁?時而輕功水上飄?嘖!他又不是瘋了,有平坦的道路不走,偏偏要飛來飛去的。 他得說,她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,亦將江湖人士想得太過美好了,難怪她會四處奔走,為的就是想看他像耍雜戲的在她家裡表演飛天遁地的伎倆。 「我家的長工如果像你這麼會偷懶,早就被轟出去了。」她指出事實,他是特例。 「那你也把我轟出去好了。」他無賴地對她咧嘴一笑。 「你是姐夫的朋友,我怎能把你轟出去?」她白了他一眼。假如她真將他轟出去,他前腳剛踏出門,她馬上就會被爹娘罵到耳朵長繭,且跟著被一腳踹出大門,直到她請他回來為止,她才不會傻得自找麻煩呢! 「哈!看來你姐夫是我最好的護身符,那我可以繼續在你家放肆了!」張淵飛哈哈大笑,還故意囂張地對她放話。 聞言,華夜雨故作兇狠地對他張牙舞爪、齜牙咧嘴,一副要將他一口吞下的模樣。 她虛張聲勢的樣子非但沒有嚇著他,反而惹得他更加捧腹大笑。 「有什麼好笑的?別笑了!」見自己不但沒嚇著他,反倒遭受取笑,讓她羞窘地紅了臉,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。 白嫩嫩的臉頰因嬌羞,刹那間變得粉嫩動人,張淵飛一時間看呆了,眼裡再也瞧不見她頭上誇張的金牡丹,只看得見她明燦的眼眸與羞怯可人的模樣。 「總之,不許你再嘲笑我!」華夜雨沒發現他突來的呆愣,努力維護尊嚴。 「告訴我,為何你們一家都那麼愛把自己弄得全身金光閃閃的?」 張淵飛忍不住在心裡幻想著,若她頭上沒戴那朵閃得嚇人的金牡丹,而是像一般姑娘一樣,以些許金步搖裝飾打扮,絕對會變成清雅秀麗的標緻小美人。她頭上那堆金銀珠寶只會讓她顯得俗不可耐,難道她不曉得嗎? 「以前在我們鄉下,最有錢的大地主王員外一家就是這般打扮的。當時我們窮得很,常常三餐不繼,在員外一家的打扮讓我們見了簡直是驚為天人,有錢人就該這麼打扮的,不是嗎?尤其皇城的有錢人更多,我們更不能讓他們小覷,當然得更加用心打扮才行喇!」她談起小時候富裕的王員外一家對他們的影響,由王員外一家身上,他們學會了穿著打扮。 只是,京城這些個王公貴族,個個挑剔得很,他們已經很盡心盡力在外表上著墨了,他們卻還覺得他們粗俗不文。既然這些個王公貴族那麼難相處,他們乾脆不予理會,繼續遵照自己的喜好行事便是,才不理會其他人怎麼想呢! 聽完她的解釋,張淵飛豁然開朗,總算明白華府一家奇異的審美觀從何而來了。那王員外一家實在是誤人啊! 「你……要不要把頭上那朵金牡丹拿下來?」他暗示她低調點會更美麗。 「為什麼要拿下來?你不覺得這朵金牡丹很漂亮嗎?本來在我姐出嫁時,我爹是要把這朵金牡丹送給她當嫁妝的,不過李伯伯說太大了,才改成打了朵金玫瑰,之後我爹就將金牡丹送給了我。你不曉得我拿到這朵金牡丹時有多開心,我們全家都說我戴上它好看得緊呢!」 一連兩個妹妹都欣羡不已,身為男人的他根本就不懂。 「我是怕它太重了,會讓你閃到脖子。」實在是不好意思當面告訴她,那朵金牡丹醜得駭人,最好是馬上把它賣了,免得它荼毒下一個人的眼睛。 「你放心,我已經練習過了,完全不會閃到脖子!」她的脖子夠硬挺,不會被成堆的金銀珠寶給擊垮。 「……算了,你開心就好。」見她笑得自信滿滿,張淵飛心知如果真能改變她的審美觀,她早就改變了,哪輪得到他提出建議?畢竟他們一家可是在京城住了四年啊!他隨便她地擺了擺手。 「你知道嗎?我最近很忙呢!因為我爹這段日子又在問我們,想打造什麼新首飾?所以我除了得想辦法幫你精進武藝外,還得想一些新首飾,腦子實在一刻也閑不下來呢!」她興沖沖地告訴他。她爹對家人一向很大方,只要是她們喜歡的,爹從來都不會說不。 「……那還真是辛苦你了。」張淵飛淡淡地笑說。 |
| 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|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