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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


  房孤絕想不透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女兒那樣開心,她是遇上了什麼事嗎?抑或是……人?!

  有可能嗎?他那自小被他調教成殺人不眨眼的女兒,居然會有人使她開心?會不會有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,讓焰舲那顆殘忍的心悄悄改變?

  不!不可能的,焰舲是他的寶貝女兒,也是他最乖巧聽話的女兒,她不可能背叛他,而傾向外人!一定是他多心了,房家莊所有人都有可能反叛他,唯獨焰給不可能。

  「房莊主,您找我?」武偉敲了敲書房的門,進入請示。

  「嗯,武偉,你該知道我有多看重你的能力吧?」房孤絕之所以重用武偉,全是看出武偉和他一樣,皆有不小的野心,所以在武偉看穿他的真面目卻沒有拆穿,反而要求加入時,他就明瞭武偉可以給予他不少幫助。

  但也因為他們的野心都很大,所以他很明白此時可以重用武偉,但日後成了大事,武偉就必須除去,否則養虎定成大患。

  武偉拱手恭敬道:「是的,房莊主,武偉很感激您的重用。」武偉一心想要討好房孤絕。就他觀察所得,房孤絕快要成為一方霸主,為了自己的將來,他勢必得緊緊攀住房孤絕才成。

  「近來你可有發現任何異樣的事?」

  「沒,大夥兒還是一味的想揪出毀莊滅院的兇手,並無其他不尋常的事。」搖了搖頭,武偉想不出其他人有啥不對勁的地方。

  「好,那我再問你,近來可有出現陌生人?」

  「……是有,近來出現一個姓樊的年輕男子,總是和一名丐幫弟子混在一起。」想了老半天,終於讓他想起唯一的陌生人,但他並不覺得姓樊的小於有啥威脅性,是以對方的名字是聽過就算了,並沒有認真去記住。

  「什麼?他和丐幫弟子在一塊兒?!」聽武偉這麼一說,他想起昨日,的確有名丐幫弟子上門拜訪,莫非當時那名姓樊的男子也在其中?

  該死!當時他怎會沒想到要好好注意那名陌生男子,他的出現太過不尋常了,或許他是帶有目的而來,是以特地找尋消息靈通的丐幫弟子為伴。

  「是……是的。」武偉被他激動的模樣給嚇了一跳,支支吾吾地應道。

  「你也不曉得他的底細及身手是吧?」

  「我想他的身手應該是不怎麼樣,不然我肯定早就聽過他的名號,而不會聽過即忘。」武偉十分確定。

  「不!你錯了,所謂真人不露相,也許他是最可怕的敵手也說不定。」房孤絕笑他太天真,一個人若真心想偽裝不是件難事:像他不也偽裝了十幾年的大善人,他行,別人同樣也行。

  「怎、怎麼可能?他看起來文文弱弱的,我想他的功夫應該不濟才是。」武偉打從心底不願相信,他都快忘了姓樊的樣貌了,試問一個功夫高強的人,豈會輕易教人忘卻?

  「焰舲不見了。」房孤絕天外飛來一筆。

  「什、什麼?」武偉不明究理地看著房孤絕,無法明白剛剛還在談論著姓樊的陌生人,怎麼突然就扯到房焰舲身上。

  「我懷疑她的失蹤和那名陌生男子有關,你明白嗎?」房孤絕受不了他慢半拍的反應,重重一喝。

  「是!我明白!」經房孤絕怒喝,武偉再也不敢輕忽。

  「去找出他們兩個來,記住,最重要的是找出焰舲,她不能出事;還有,順道探出那個男人的底,絕不能忽視他。」他擺擺手要武偉速速行動。

  「是。」武偉得令,快速離開書房,到外頭尋找房焰舲的下落,並順道打聽有關姓樊的事情。

  「荷兒……」

  「是,老爺有何吩咐。」被遺忘許久又遭到點名的荷兒馬上回應,絲毫不敢有所怠慢。

  「你回小姐的廂房去等她,或許她已經平安歸來了。」雖然這是不太可能的事,但房孤絕仍希望女兒只是玩瘋了,忘了回家。

  「是。」得知可以安然離開,荷兒松了口氣,趕忙退下,乖乖回房去等待小姐歸來。

  待荷兒及武偉離去後,書房裡僅剩房孤絕一人,他站得直挺挺的,因為陌生男子突如其來的出現,使得未來的計劃很可能生變,他可得再仔細思量一番。

  對方的出現究竟是好是壞?是否會為未來帶來什麼變數?焰舲是否跟對方碰上了?

  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必須要考量的。為了奪得天下第一莊的美名,為了讓天下人臣服在他腳下,萬事皆馬虎不得,而該除去的人更是該全數除去,一個都留不得!

  銳利的眼瞳泛起殺機,他絕不容許多年的計劃起變數,凡他看中的,就該是他的,不該因任何人、事、物而有所改變。

  第四章

  火烤似的陽光狠狠鞭撻在他們身上,令兩人汗如雨下,可沒人有空拭去。縛在樊瀧背上的房焰舲,至今仍理不清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
  她受了傷,他大可棄她於山谷中不顧,但他沒有。受了傷的他不但替她將胸口的瘀血逼出,竟然還願意背負著她走在荒山野嶺中?!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?

  想起自己曾對他做過的種種,她不禁感到慚愧,難道她先前的所作所為全都錯了?

  他的付出是不求回報的,他該是明白她是會恩將仇報之人,卻還是面不改色的救她、背她,那她呢?接下來她該怎麼對他?是否該照以往的態度害他、傷他?

  她的心登時陷入兩難,但胸口微微傳來的疼痛感在在提醒她,有關他的善良與正直。

  「你是個大傻瓜。」她恨恨道,如果他沒那麼善良,或許她的心就不會陷入掙扎當中。

  「我?或許吧!」他笑了笑,不以為忤的繼續背負著她。

  他是可以在治好她胸口上的傷時,便瀟灑離去,但見她的傷仍使她無法走動,若一個不小心,她再次撞擊到相同的傷處,那後果將不堪設想,所以他二話不說地就背著她一道兒離開。

  「不管你怎麼做,我都不會感激你的。」她咬著牙提醒道,美眸死命瞪著自他額際滑下的汗水,心底拚命叫道:快放下我啊!快丟下我啊!我可不想受你半點恩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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