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沈韋 > 妾似煙柳 >


  「你們憑什麼傷害我們?」僅因為她的耳疾,使得家人受到脅迫,她在愧疚之餘也覺得氣憤,到底他們犯了什麼錯?!其它人要如此對待他們。

  是上天讓她自出生便患有耳疾,並非她所願,也非她父母所能決定的。因為愛她,是以爹娘離棄所謂武林同道,難道因此就得惹來殺身之禍嗎?她不服!

  「大小姐說話挺沖的,不過你們是武林叛徒、魔道中人,皆是無法改變的事實,我想你應該聽過:『魔道中人,人人得而誅之。』我現下還沒動手殺你,你該要感到慶倖。」被她伶俐地反問,他愣了愣,回想起江湖中人談論到他們的態度,不都是唾棄嗎?他倒是沒去深思過他們並沒有傷害宮家人的權利。

  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,既然他接下絕爺給他的任務,就沒有回頭的權利。不管絕爺會如何待她,全都不關他的事,也不是他可以管的。

  是以,他摒棄良心,要自己莫同情這天生失聰的姑娘,儘管月光下的她美得動人,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人想擁她入懷,承諾永遠守護,但她不是他能沾惹的,他有自知之明。

  「全都是藉口。」她不屑地哼了哼。在家中她向來沒啥脾氣,可不知為何出了家門,所有不滿會一股腦湧現,或許是家人都將她與外人隔絕,她已多年沒接觸到外人,在面對外人對家人的不滿時,才會反駁。

  小時候那個只敢躲在角落接受旁人訕笑的宮煙柳恐怕已消失,她已能坦然面對己身的缺點。

  「哈!隨便你怎麼說,反正你已落入我手中,是生是死,你自求多福。」馬濤朗聲大笑,一派惡人模樣。

  她的頭微揚,望著大笑的男人,說實話,她不怕死!真的不怕,所以對於男人威脅她的話語,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。

  「好了,該問的問題你全都問完了,該起來了吧,不要再給我賴在地上,我沒時間陪你耗下去。」看了看四周,並沒人追過來的跡象,但小心點總是好。

  她看著男人,足踝還是疼得緊,碧峰微蹙。

  「你再不起來,我就只有得罪了。」不管她爬不爬得起來,他直接將人抱起。

  「啊!不!」她驚得倒抽口氣,揮拳打向男人的臉。

  馬濤悶哼了聲。她的花拳繡腿在他身上是起不了大作用,抱著她,他仍可以健步如飛。

  「放我下來!」這男人的動作過於無禮,她不禁怕了起來,怕他會對她做出更失禮的事來。

  「你給老子閉嘴!」他吼了聲,改將她又扛至肩上。這樣子要輕鬆多了,反正她是他偷來的女人,全身都摔得髒兮兮,將她扛到肩上,不拿她當公主伺候也不會太奇怪。

  再次被當布袋般扛著,她難受得閉上眼,想打他也失去了力氣。

  難道她就要這樣被他帶走嗎?有沒有誰能救救她?!

  不!她不能再依靠旁人,她要靠自己,她已經長大成人了,沒有人能永遠讓她靠一輩子。

  回想起以前咬牙學說話、學唇語的日子,她想,這些都沒問題的,若有更多的苦難在前頭等她,她也會熬得下去。

  「唉!居然抓了個會說話的聾子,絕爺可知道?」馬濤歎了口氣,想到先前所受到的驚嚇,恐怕連絕爺也沒料到她會說話。

  「算了!反正全都不關我的事,我只要把事情辦妥便成。」管她會不會說話,他的任務是將她自宮家偷出來,再由絕爺扮成英雄將她救走便成,他才不管她可不可憐。他的同情心啊,早就被黃澄澄的元寶給收買去了。

  第三章

  馬濤一路皆是扛著宮煙柳走,本來是想讓她自己走,可她走路的步伐太小、速度太慢,一點點的路她可以走上一個時辰。馬濤看不下去,乾脆繼續將她扛著走,這樣他要輕鬆多了。

  馬濤是輕鬆,苦的人可就是宮煙柳。沒有人會喜歡自己像個麻布袋包被扛著走,而這男人偏偏不顧她的反對,罔顧她個人意願,像個蠻子似的扛著她。

  一路上疾步而行,又不知男人打算拿她如何,她已是心力交瘁,再無多餘氣力反抗。

  「你別以為我帶著你走很輕鬆,實際上我也很累。」明知她聽不見,馬濤仍是不住嘀咕,仿佛她聽得見一般。

  宮煙柳被他扛得頭昏腦脹,胃遭他的肩震頂得都翻過來了,鐵青著臉只想要這酷刑快快結束。

  「幸好這裡前不著村後不搭店,才沒人看見此等陣仗。」這事傳出去鐵定會很難聽。他大咧咧地扛著一名身穿單衣的姑娘,她的清白算是盡毀在他手中。

  倒是宮煙柳似乎沒發現身上僅著單衣,約莫是他綁走她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使她無暇去注意到自身的穿著。這倒也好,省得她屆時哭哭啼啼逼他負責。

  在他抱怨的時候,前頭來了一名騎著一匹黑色駿馬的男人,馬濤的黑眸閃過一絲光芒。

  終於來了!

  宮煙柳察覺到馬濤的身體突然僵了下,她好奇地想,是發生了什麼事嗎?可會是爹娘發現她不見了,追上來救她?

  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,馬濤似要快速通過這一人一馬。

  「站住,你肩上的女人是怎麼回事?」仇絕喚住他疾行的步伐。

  「不關你的事!」馬濤「呸」了一聲。天知道,如果是平日,他根本不敢對絕爺如此無禮,但現在是在演戲,他惟有硬著頭皮這麼做了。

  「你擄人還說不關我的事?」仇絕睨看了眼馬濤肩上的女人,她看起來似乎非常狼狽,看來是昨夜醒來想逃跑的結果。

  他沒半點同情心地掃過她已沾染到沙土的白色單衣,以外表而言,她是沒受到多大的折磨。

  「哼!廢話少說。」馬濤兇神惡煞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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