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沈韋 > 妾含笑 > |
| 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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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!不要!」她發現絞著她脖子的白綾愈縮愈緊,她的手掙脫不開來,她雙腳晃動的次數由多慢慢減少,最後無力垂擺,如同房內那幾個她一樣,高高懸掛,再也下不來。 她猛然彈跳驚醒,雙手捂著胸口,急喘著氣,粗重熱燙的氣息在在告訴她自己,她仍活得好好的,沒人將她拖上屋樑去懸掛。 「喝口茶,順順氣。」見她醒了,慕容逸總算鬆口氣,為她倒了杯茶,遞至她手中。 杜含笑抖著手接過茶水,顫抖地喝著,抖落在錦被上的茶水比她喝進嘴裡的要多上太多。 「要再一杯嗎?」他低著聲問。 杜含笑愣愣頷首,狂跳的心尚未自恐懼之中回復過來,是以沒發現不該出現的人竟出現在房裡。 慕容逸又倒了杯茶給她,這回不再由她自己拿,而是直接喂著她喝,杜含笑乖乖地就著他的大掌喝下,纖弱的身軀不停的顫抖著,像是要把骨頭全給抖散般。 「沒事的,不過是場噩夢,醒來就好。」感受到她強烈的顫抖,他柔著聲安慰。 突兀的男音,終於讓她回過神來,愣愣地看著他——慕容逸?他怎麼會在這裡?她又看了看四周,這不是她的房間?!她在哪兒?! 猛然用力推開他手中的茶杯,她整個人以最快的速度縮回床上的角落,戒備的瞪著他看。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這裡是哪兒?!」腦海裡浮現先前所發生的事,她愈看愈覺他可疑,現在她還能不能信任他,又成了一大疑問,她的內心因此產生衝突掙扎。 「你放心,你仍在杜府裡,只是你早先受到驚嚇,所以令尊將你換了間房。」看出她的懼怕,他端坐在床畔,不想逼她逼得太緊。 杜含笑聽了他的話,略略放鬆心情,看了下四周,這才發現花兒就睡在一旁,看來他所說的應當沒錯才是。 「花兒她怎麼會睡的那麼熟?」好奇怪,花兒總是睡的很淺,每次在她醒來後,花兒也都會醒了,就算花兒再累,方才她和慕容逸的交談聲,也該把她吵醒來才是啊! 「她被我點了睡穴,暫時不會醒來。」他輕聲解釋著。 「為什麼點她睡穴?你懂武功?」她著實不解,又想到他懂武功時,這才發現他穿著一身黑,房內早已點上燭火,可見天色已晚,他這身打扮,實在不像是正式登門拜訪的模樣。 「經過了今天下午的事,我想杜家上下都不會歡迎我的來訪,所以我只好選在晚上潛進來;為了不讓你的丫鬟發現我而喚人來,因此我才會點了她的睡穴。」他自嘲的笑了笑,這麼不受人歡迎的滋味,他在杜家總算是嘗盡了。 「你想要做什麼?」他還沒說出他來這裡的目的。 「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情況。」他神色一正,專注的凝望著她,沒有任何隱瞞。 「看我?」 「是的,就是看看你,我聽說了下午的事,我不希望那件事在你心底造成傷害。」她受的傷害夠多了。 她摟過一旁的錦被問:「那件事……你怎麼會知道?」若他的答案是她所猜測的,那麼她就準備隨時放聲大叫。 「要知道並不難。」他扯了扯嘴角笑道,正好扯動先前被杜雲飛打傷的臉頰,痛得他擰了下眉。 「什麼意思?」他的意思是這整件事都由他所主導?她的呼吸愈來愈粗重,也愈感困難。 「我在杜府有安排我的人,除此之外,你的弟弟也早因此事來向我尋仇了。」他坦承不諱,是早就發現她的異狀,隨時留意著,卻沒點破。 「你安排人?安排什麼人?為何要安排人?」她吃驚的瞪大眼迫問,鼻間已吸不到半點新鮮的氣息,只能張口喘息。 「我安排人進杜家,是因為我想找出當年究竟是哪個慕容家的家丁,假借我的名義送信到杜府,可惜,一直沒能探出消息來。」杜家下人的口風緊得很,想探出消息不是簡單的事。 看著她那出於下意識的反應,教他心痛,她是如此的怕他,怕到只要一見到他,就會感覺像是千百條白綾正絞著她的頸子,多希望能為她除去這層心理障礙,讓她不要再畏懼他。 她喘著氣輕聲道:「他叫王福,早就離開慕容家了。」對於這個名字,她永難忘懷。 「你知道他?!」 「對,我爹娘他們不願讓我知道,但我曾不小心聽到他們私下的交談;聽說,在他送完信後,便馬上遭到貴府辭退,回家鄉去了。」她忠實的陳述當年所聽到的消息。 「很好,那我派人找出他來。」有了名字,就好辦了。 他悄然無聲再拉開兩人的距離,毫不意外的,她的呼吸果然不再那樣困難,不免讓他心底有些受傷,但也放心多了。 「沒用的,他死了。」她清冷一笑,如果能找出人來,爹娘早就揪出他來了。 「什麼?!」慕容逸一震,沒想到找了半天,那名家丁竟死了。 「聽說他死於非命,在回鄉途中,遇上盜賊打劫,被殺了。」沒有了證據,什麼都沒有了。 「該死!」慕容逸低咒一聲,氣忿可惡的盜賊,居然將王福給殺了!他心情鬱悶的黑沉了臉。 「小飛他……對你做了什麼?」她留意到他的右臉頰似乎有些紅腫。 「沒事,他不過是來警告我別欺負你。」他並不想說出杜雲飛打他的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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