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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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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片綠意中暗藏著點點白,畫這幅「夏荷」時,她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?她輕問著自己。 或許什麼都不想,也或許什麼都想吧。僅知當時,她恍若著了魔似地拚命作畫,夜以繼日完全不覺疲累。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?她不記得了,只知當時剛回臺灣,回到真正歸屬之處。 她靜立在畫前,仿佛是一朵被遺忘在塵俗的白荷,完全聽不見外在聲浪,眼底已看不見其他人,逕自沉浸在畫中。 一高大結實的男子,身著優雅的黑色手工西裝,立於她身後,與她一同欣賞這幅「夏荷」。 很快的,他的高挺、俊帥引起在場所有人的關注,尤其是那如以利斧雕出的貴族般的臉龐,將他那雙碧綠色的眼眸襯托得益加出色,更是教在場所有女子徹底臣服在他過人的魅力之下。 他的出現已引起陣陣驚歎,許是已習慣過多的愛慕眼神,男人早已習慣,仍舊不動如山地欣賞著畫作。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夏舞荷並未發覺現場氣氛突變,同樣的,也沒發覺有人站在她身後,且靠她十分親近,她整個人幾乎算是被他納入懷中的狀態。 于不遠處和客戶聊天的棠黎亦中斷話題,發現此異狀,考慮著是否要提醒夏舞荷關於她身後站有一名男子之事,可當她細看過男子的長相及氣度後,認為他應不是壞人,因為沒有壞人能長得如此有氣質的,所以棠黎便放心地繼續和客戶談天。 「冷豔中帶著一抹寂寞悲傷。」像是看出當初畫者的心情,男子以帶著外國腔調的中文道。 呢喃似的語調如愛撫般輕輕撫過夏舞荷的發梢,穿過她的大腦直達心房。 她渾身一震,杏眼圓瞠,不敢置信耳邊所聽聞到的話語。這樣漫不經心的語調,是她日日夜夜想盡辦法要忘懷的,卻沒想到,在她以為已經遺忘了,竟又陡然出現。 不!不會的!他不可能會出現在此,定是她聽錯。她得冷靜下來,平穩住一時控制不了激狂的心。是她聽錯了!一定是! 她拚命地說服自己,可敏感的神經已開始啟動,鼻間竟然可聞得到那令人再熟悉不過的古龍水香味,而她的背脊也已敏銳地感受到由他身上輻射出的熱源,同樣熾熱,同樣不可一世。 是他嗎?真會是他嗎? 她輕喘著氣低問自己,卻沒勇氣回頭看。 「不過三年未見,你就忘了我,未免記性太差。」嘲弄的語氣再度揚起,不容忽視。 「你?!」過於熟悉的口吻逼得她不得不回頭,猛然旋身回頭,整個人便被他納入懷中,大掌輕輕鬆松圈住纖細的腰肢。 「是我。」她的驚訝令安德烈·梅迪奇有些不滿,她似乎不太樂意見到他。 「你怎麼會來?」太過於驚訝,使她沒注意到他的手是不是放在不該放的地方。 「我要來便來,難道這裡不許我來?」即使腳踩在他人地盤,他依舊是一派驕傲狂妄的模樣,從不覺得不自在。 夏舞荷曾猜想過,倘若他被一群食人族逮著,準備下鍋,他仍是會保持傲視一切的態度,絕不會慌了手腳,或許他還會要食人族慢慢來,照正常程序執行,不要慌。 「這裡人人都能來。」她是沒那個能耐阻止他來。是她沒想過他會出現,以至於亂了陣腳,她深呼吸,告訴自己要鎮定,以免在慌亂中做出傻事或是說出傻話。 事情已成過往雲煙,她也成熟不少,不再是那個任人惡意傷害的小女人,她已具備勇氣去面對各種更難堪更侮辱的言詞了,她絕不會被他所打敗。 「很好。」他頷首,算是贊許她沒說出拒絕他的話來。 「你慢慢欣賞,我還有事,先走一步。」不管先前做過多少心理建設,事到臨頭,她依然膽怯地要逃跑。 「別走,陪我一塊兒看畫。」在她預備逃離時,大掌縮緊,不容她離開半分。 「啊!你快些放手,你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抱我?」她輕呼,是他縮緊大掌,才會讓她發現他的放肆,她害羞地不敢看向四周,幸好沒人知道她是畫者,當她是一般參觀的人,否則它的臉可丟大了。 「我要你為我解釋每幅創作的心情。」佯裝沒聽見她的話,他圈著她指著「夏荷」這幅畫,要她好好的解釋。 「不就是一幅畫,我早忘了當時創作的心情。」見他指定「夏荷」,她是死也不會告訴他,當時她有多悲傷,有多難過,那是她逃回臺灣時,心情鬱悶悲痛之餘所畫下的作品。 「你說謊。」他一眼看穿她別腳的謊言。 「我沒有!」她急忙否認。可惡!她都忘了,他那雙綠眼有多會看穿他人心事,他就是靠著那雙眼打得商場上的敵人毫無招架餘地;也是靠著那雙眼將她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當中。 她怎會笨得再輕忽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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