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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


  澄澄明白阿晰想獨處的心情,可是她真的好擔心,此時若強硬要他留下,對彼此都不好。她只能強迫自己放手,微顫抖著聲道:「你一定要回來。」

  「我會的。」阿晰苦笑,撫摸她柔嫩的臉頰後,便挾帶滿身痛苦轉身離開。

  阿晰一走,澄澄的淚水便潰堤,她雙手環胸,憂慮地在工作室內來回踱步,每隔幾分鐘便神經兮兮地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。最後,她咬牙拿起手機,從通訊簿中找到阿昶的電話,正要按撥出時,又猶豫地跳出畫面,再次不停地來回踱步,內心飽受煎熬。

  十分鐘過去,十五分鐘過去,半個小時過去,一個小時也過去了,她什麼事都沒辦法做,連坐下來對她而言都是艱難的動作,她滿腦子都想著阿晰會去哪裡?會不會失控傷到他自己?她快被自己折磨瘋了!

  最後再也承受不住內心折磨的她再次點開通訊簿,找出阿昶的電話,咬牙按下。阿昶跟阿晰是最好的兄弟,他們倆無話不談,阿晰出了狀況,她頭一個想到要找的人就是阿昶,雖然她也想過要找阿晟或阿朔幫忙,但是這件事和阿昶切身相關,她不確定阿晰想不想第一時間讓其它人知道,沒辦法之余,唯有向阿昶求救。

  她不曉得這個決定是對是錯,暗自希望不會為這個舉動感到後悔。

  手機響了幾聲,常常失聯的阿昶難得接起電話,用懶洋洋、性感的聲音說:「澄澄寶貝,你找我?」

  他們三個的感情一直很好,阿昶心疼澄澄沒有家庭溫暖,對她很是照顧,也總愛在阿晰面前,戲稱她為澄澄寶貝。

  聽到阿昶的聲音,澄澄立刻淚如雨下,哭得不能自已,哽咽著聲。「阿昶……」

  正在健身房休息室的阿昶聽見她難以自抑的啜泣聲,立刻警戒坐直,正經地問:「阿晰出了什麼事?」

  照理說澄澄有問題,無須開口,阿晰就會自動跳出來幫忙解決,除非問題來自于阿晰。

  「拜託你幫我找到阿晰,不要讓他出事……」澄澄單手環胸,蹲在地上痛哭,

  擔心阿晰的情緒讓她變得脆弱無助。

  空寂的工作室傳出她悲傷的哭泣聲,蹲坐在地上的她,全身縮成一團。桌上的筆電屏幕,不斷跳出一張又一張准新人們濃情密意的合照……

  太陽在地平線逐漸隱沒,滿腔怒火無處可發的阿晰一路狂奔,沖到沒有人煙的深山,變身成狼人,站在山崖高處悲憤號叫。在他所行經的道路,許多樹木、巨石皆已遭受蠻力破壞,慘不忍睹。

  泉水淙淙,幽暗親吻樹梢,在山林裡鳴唱的鳥雀和小動物,皆因他的入侵而害怕躲藏。狂怒的他大吼:「為什麼?!為什麼?!為什麼?!」

  一連串的疑問回蕩山谷。他寧可媽媽離開的理由是如爸爸小時候告訴他的,他們是狼人,而不是出於忌妒!從頭到尾,伯母的心裡就只有伯父一人,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們夫妻倆鶼鰈情深,而伯母和爸爸之間就只是單純的青梅竹馬。

  媽媽吃醋選擇離開,選擇重新組織她所要的幸福家庭,那就好好過日子,為何還要惡毒地興風作浪?他實在難以接受因妒忌而惡意傷害伯母跟阿昶的媽媽,她的行徑令他蒙羞。

  每想一次阿昶性命垂危地躺在醫院的畫面,他的心就被狠狠地鞭打一次。在所有兄弟裡,阿昶跟他感情最好,可是媽媽的惡行,讓他覺得彷佛是自己教唆莎蔓行兇,他的雙手因此沾染阿昶的鮮血。

  他無法接受,也不能接受!狂怒不停燒灼他的心,所以他不能留在澄澄身邊,他不要她見到他失控抓狂的一面,也不要她怕他,所以才會選擇暫時離開。

  「可惡!」他仰天咒駡,撲通一聲,縱身一躍,跳進冰涼的水泉。

  他深深沈進冰沁的水裡,優越的視力讓他看見生長在水底下的苔蘚和小魚,小魚見到他出現,全都嚇得避而遠之。他敞開雙臂,痛苦地閉上眼,陰鬱的胸臆沈窒糾結,成爪的十指掐破掌心,流淌溫熱鮮血,冰冷的泉水混著鮮血,帶來幾乎難以察覺的痛楚,熱熱麻麻的。

  掌心細微的傷口不會讓他痛;被傷透、背叛的心承受的卻是難以言語的痛楚。

  暴怒的他想宣洩、想破壞、想大吼,想要化為真正的獸,將積鬱多年的不滿與怨懟一股腦兒發洩出來。

  長時間在水面下閉氣,使胸口宛如壓了一塊大石頭,漸漸地感到難受。他不理會不舒服的感覺,甚至自虐地擁抱它。反正沒人在乎——當他這麼想時,腦海中浮現他要離去時,澄澄淚眼迷蒙的模樣。

  心,痛如絞。

  他非常清楚,他的拒絕傷害了澄澄,可是,當時他不能不走開,他真的很怕,怕失控的他會不小心傷害到她,假如她因他受傷,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。

  靈敏的聽覺提醒他有人出現,不能說是人,是他的兄弟,那味道他再熟悉不過,是跟他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阿昶。阿昶突如其來的出現讓阿晰有些慌,他想將自己深深埋進水裡,永遠不再出現在阿昶面前。

  但是,他們是狼人,擁有敏銳的聽覺與嗅覺,再怎麼遲鈍,也不可能沒發現自家兄弟就在旁邊。偏偏他還是軟弱地想逃避,所以他不出聲,也不浮出水面,繼續沈在水面下,假裝阿昶沒有出現。

  在澄澄向阿昶求助時,阿昶便猜到阿晰有可能到山上。說來可笑,他們幾隻狼能去的地方不多,畢竟能讓他們滿山遍野地撒野、又不被外界發現的地點少之又少,只要在這些少少的地方各找一遍,阿晰的藏身地便呼之欲出了。

  他在另一座山頭遍尋不著阿晰的蹤影,匆匆奔下山,轉往這座山頭,才剛奔入山,便沿路發現遭到阿晰破壞的痕跡,他驚愕不已,奔路的速度益發加快。澄澄不願在電話中講明究竟出了什麼事,只是不斷哭泣請求他找到阿晰,別讓阿晰做出傷害自己的事,一路狂奔的阿昶不住猜想,究竟是出了什麼事?以至於讓阿晰抓狂,澄澄痛哭,他相信此事非同小可,否則澄澄不會亂了方寸。

  阿昶一路循著阿晰的氣味,氣息微喘地來到水泉邊,沐浴在悄然升起的月光下,他瞪著平靜無波的水面,三分鐘過去,水面依舊不見漣漪,看來早已發現他到來的阿晰根本不想鳥他,火氣騰騰地冒上來。

  「你打算死在水底下嗎?如果是的話,起碼探出頭來說一聲再沈下去,等一下我可以好心幫你收屍。」阿昶對著堅持不肯出來的白癡阿晰冷嘲熱諷。

  水面下閉氣閉到面目扭曲的阿晰聽見阿昶的嘲諷,仍舊固執地不肯探出頭。

  阿昶見阿晰不動如山,更加生氣,重重坐在滿是雜草枯葉的黑色沙地上,冷笑。「你繼續硬撐嘛!反正難受的人不是我,哭得唏哩嘩啦的也不是我的女人,不過若讓澄澄寶貝變成我的女人,倒是不錯的主意。反正我們兩個平常感情就好,不必特別再花時間培養,阿晰,你的女人,我接收了,你安心上路。」

  他撿了塊石頭,丟進水裡,撲通一聲,激起水花,沒能打中水底那個白癡,實在可惜。

  本來不想理會的阿晰,一聽見阿昶說澄澄哭得唏哩嘩啦,又聽到阿昶放話說要接收澄澄,強烈的佔有欲使他再也沒辦法裝死,猛地破水面而出,甫一接觸到新鮮空氣,貪楚的肺便不由自主地大口吸取,大量空氣震痛肺部,讓他嗆咳不止。

  銀白月光下,水滴自頭頂滴下,變身成狼人的阿晰用力甩頭,甩開水珠,視線對上阿昶不爽的眼神時,狼狽避開。

  此舉,更是激怒差點死於非命之後、脾氣就很差的阿昶,他譏笑的唇角上揚。

  「你幹麼上來?我等不及要替你收屍了,再下去啊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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