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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


  這事是經過後來上面的官員調查,福來吐實才查出來的,終於還給聞人少閣一個清白。

  有人說聞人玉裘父子謀得聞人少閣的全部家產猶不甘心,還派押解聞人少閣的獄卒在半途中將聞人少閣殺害,幸好聞人少閣在危急的時刻遇上貴人,對方不但救了他一命,並且還傳授他經商之道,使他在短短幾年間變得富可敵國。

  現下聞人少閣風風光光回到渭城,也收回了當年被聞人玉裘父子奪走的家財,重新整修過大宅住進。

  只是結局仍是有遺憾的,聞人少閣的父親和妹妹都被害死,聽說連護主的家僕也一起摔下山溝死去,可憐哪!

  街頭巷尾人人討論著最新消息,開心慶祝惡人的報應終於來到。

  一群人錦上添花般帶著禮物上門恭賀,急著要和聞人少閣攀關係,若能攀上聞人少閣,以後一定受用不盡,所有人陪著笑和總管招呼著,就是不見聞人少閣出現。

  只聽聞總管說聞人少閣在處理要事,不便接見貴客,所有人也不敢勉強,打過招呼後便離去,反正來日方長,以後有的是時間,不必急在一時。

  到了下午一名來客的拜訪,讓忙了一天的卜總管訝異的挑挑眉,不過他仍是不動聲色的有禮接待著。

  “呵!呵!在下樊松柏,特地前來拜訪聞人賢侄,不知他人現下在是不在?”樊松柏厚著臉皮,帶著厚禮上門,所抱持的目的與其他人無異。

  “久仰樊老爺大名,請上坐,實在不好意思,我家老爺正忙著處理一些要事,恐怕是無法出來見您,還請樊老爺見諒。”關於自家主子和其他人的恩恩怨怨,他是再清楚不過,這樊松柏的大名自是沒忘。

  “呵,呵,沒關係,讓他忙去,我只是來看看他而已。”樊松柏喝著丫環奉上的上好碧螺春笑道。

  卜總管淡笑著站在一旁接待樊松柏。

  “唉!其實七年前我就知道少閣他是被冤枉的,他根本不是喪盡天良的惡徒,可惜卻受到奸人陷害,幸好少閣賢侄他福大命大……”樊松柏開始拉拉雜雜說了一串話。

  這些話卜總管聽了一整天,雙耳幾乎都要長繭了,每個登門拜訪的人都說著同一套話。怎地每個人都知道主子是遭人陷害,卻沒人出面?卜總管覺得他們的行為實在可笑得緊。

  樊松柏說了好長一串話,最後喝了口茶歇息一會兒,才又續道:“就是我那女兒不好,她貪慕虛榮,有她這樣的女兒,實在是我這個做爹的教導無方。”

  話題扯來扯去,終於扯到樊蝶衣身上。

  卜總管不動聲色聽著他談論女兒的不是,他心底亦是不認同樊蝶衣這女子,她蛇蠍心腸,就算是貌如天仙,一樣令人鄙夷。

  “不知聞人夫人現下如何。”聞人少保死了,聞人玉裘入獄,就是不曾聽聞有關樊蝶衣的下落,主子也沒派人打探,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女人有啥下場。

  “她啊,早在聞人少保死去時,就被婆家趕出門,住到山上的白雲庵,長年吃齋念佛,我也不曉得她現下變得如何。”說穿了,他對蝶衣這個女兒是漠不關心。

  其實他這個做爹的也很苦,女兒嫁給聞人少保,聞人少保死後,外頭的人說的話可難聽了,說什麼凡是沾上她的男人一律不會有好下場;先是聞人少閣,後是聞人少保,只要與她有關的男人都得死,嚇得他連接女兒回家的念頭都沒有。

  他是她爹啊!如果她真如外傳命中帶煞,那下一個遭殃的人豈不就是他?所以他由著她去,永伴青燈也好,省得找他麻煩。

  “哦?聞人夫人難道沒生下半個子女?”在山上吃齋念佛?聽起來實在不像是她會做出的事。

  “沒啊,所以才會被趕出聞人家。”命中帶煞加上無法生育,這樣的女人試問還有誰敢要!就算長得再美也不行,是以樊松柏沒打過將她再嫁的主意。

  卜總管佯裝同情道:“真是可憐。”這樣也好,她曾經對不起主子,是該吃點苦頭。

  “誰教她討不了丈夫和公婆的歡心,怨不得人啊!”樊松柏不住搖頭歎氣,想起聞人夫人曾咒駡蝶衣命中帶煞,煞死了聞人少保,他就頭痛。

  聽起來樊蝶衣嫁給聞人少保似乎日子過得並不如意,卜總管暗暗記下這項訊息,或許主子會想知道。

  “唉!反正我就由著她去了,她是生是死全與我無關。卜總管,並不是我這個做爹的太無情,而是她讓我太失望了,你瞧,這少閣賢侄如此優秀,不過是一時遭人陷害,她就可以馬上見風轉舵,實在是有愧於我平日對她的教誨。唉!可惜不能從頭開始,否則她今日該是少閣的妻子,也犯不著枯坐在白雲庵成日面對佛祖菩薩,這一切都是命啊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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