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沈韋 > 蝶衣 > |
| 十七 |
|
|
|
不!她不要他死!事情還沒到絕望之處,會有轉機的,一定會有轉機的,他不能死,不能! 她要救他,一定要救出他,不論付出任何代價。 以手背拭去淚水,她堅強問道:「你要什麼?」和聞人少保談條件,或許是唯一的辦法。 「你去告訴他,你成了我的未婚妻,這個月底你將成為我的妻,我要在你們先前選定的黃道吉日娶你進門。」這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,他要聞人少閣氣死,所以特地選在同一天娶樊蝶衣進聞人家的大門。 樊蝶衣合上眼聽他說,心涼了半截。「若我照你的話去做,你能保證少閣平安無事?」聞人少保的用意是在使少閣恨她,她該依聞人少保的話去做嗎? 是的,她會,也許強烈的恨意可以打敗他的痛苦,讓他堅強的活下去。 「會的,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,我保證他可以好好活著走出這陰暗的地牢。」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著謊。 「好,我同意,希望你也不會忘記對我的承諾。」她心一橫,拋開自我感受,不論成敗,她都得賭上這一把。 「小姐……」綿兒怎麼想都覺得不妥。 「綿兒,你待在這裡,什麼話都別說,明白了嗎?」心念轉了轉,她已明白自己該怎麼做。 「可是……」綿兒不願見小姐親手毀掉自己的幸福,想出聲反對時,見小姐臉上浮現的不快,便知此事已無轉圜的餘地,只好安靜的站在一旁。 「來吧,開開心心告訴他,你要和我成親。」聞人少保執起纖纖素手,一道兒走到聞人少閣面前。 儘管她內心覺得噁心萬分,依然沒有半點抗拒;在她同意與惡鬼訂下交易的那一刻起,她就已是具失了靈魂的空殼。 就在聞人少閣萬念俱灰時,鼻間忽地聞到一股很是熟悉的幽香,清清雅雅沁人心脾,他緩緩的抬首往外望去,見到樊蝶衣的出現,他感到意外也感到驚喜。 「蝶衣……你怎麼能進得來?」久未見到愛人的他心中一喜,壓根兒沒發現她那和聞人少保交握的小手。 自被關入大牢,他便知外頭的人想見他是比登天還難,沒想到她居然進得來!?他再定眼一看,發現她身邊的聞人少保,心下大驚,急喊:「蝶衣,快點離開他!」 他怕!怕聞人少保噁心又起圖謀不軌,他現下人在大牢中,根本無法救她。 「我說堂弟呀,你怎麼可以要我和蝶衣分開呢?你可知我們現下的關係?」聞人少保特意拉高他和蝶衣交握雙手,讓聞人少閣看得清楚。 聞人少閣起先是不解的看著他們交握的雙手,隨後雙眸瞪大,無法置信的用力搖頭。 不可能!他一定是在作夢,再不然就是聞人少保的詭計,他不會傻的上當。 「你在騙我,我知道。蝶衣,告訴我,他是不是威脅你?你別怕,告訴我。」聞人少閣故作輕鬆笑道,其實他的內心一點都輕鬆不起來,他怕事情會往他最害怕的方向發展。 事情的走向已經夠糟的了,不會再有更糟的事發生,是吧?他慌了、他亂了,漸漸的他斂住唇邊的笑容,雙手緊握鐵杆看著她的表情。 隔著鐵欄杆他看不清她,忽然間,他覺得她離他好遠、好遠,像是要自他懷間飛離。 「我和少保訂親了,在你被抓進大牢的那一刻起,你我便已解除了婚約,你不曉得嗎?」她故作鄙視的挑了挑眉。 「我是被冤枉的!你該明白我的為人!」他大吼,不敢相信她竟會跟陷害他的人在一起。 她和聞人少保訂親?!騙人!不可能的! 「被冤枉又如何?你的名聲已經因此而敗壞,我樊蝶衣要嫁怎樣的丈夫會沒有?我為何要屈就你?況且,你能不能出來還是個問題,你該下會奢望我在外頭苦苦等候吧!?」說這些話的同時,她的心正在淌血,她知道,她正親手一點一滴的摧毀少閣對她的愛。 「你說謊!你不是貪慕虛榮的女人!你不會愛上聞人少保的,你不會!」他極力代她否認。 在他心底,她一直是純潔美好的化身,溫柔善良的她不可能在他身陷牢獄時這樣待他;他不敢要求她為他守候,他甚至想過要她再找個好男人嫁了,可萬萬都想不到,她會在他抓的那一刻立即變心。 這不是她,不是他所認識的樊蝶衣。 「我愛不愛他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能帶給我更好的生活與享受,他給我名聲、地位,你呢?你能給我什麼?眼前你已一無所有,你要給我什麼?愛嗎?那一文不值啊!我不要。」她用盡全力才能使自己在說這段最殘忍的話時不會崩潰。 濃厚的愛,一滴滴的自她眼前消失。 透過少閣那雙黑眸,她再也看不見深情、再也看不見愛意,有的,是仇恨,天堂地獄,原來只是一線之隔。 「你都聽到了吧?她不再屬於你,她將是我的妻、我的蝶兒。告訴他,我們將在何時成親。」聞人少保刻意挑了少閣私下對樊蝶衣親匿的稱呼,要給予聞人少閣致命的一擊。 她深吸口氣,照著聞人少保給的指示說道:「我們將在這個月月底成親,很可惜,你身陷大牢,不克前來。」 她的話,無疑是狠狠敲進聞人少閣的心,他的身體重重一震,全身顫抖,用充滿恨意的聲音道:「就我所知,這個月底唯一的黃道吉日就是那一天。」 就是原先他們要成親的那一日。 |
| 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|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