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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


  「沒有!我沒有喜歡上別人。」怕他誤會,她忙著解釋,事實上,這些年來,她的身邊的確出現過不少對她有好感的男人,可她的心中自始至終都僅有他一人,再也沒有人能像他這般讓她深愛著。

  「既然如此,那我搬去和你同住就沒問題了。」知曉她仍是深愛著他時,懸宕的心終於放下一些。

  「你還不明白嗎?我們不能在一起。」他的堅持讓她有些挫敗,她不懂他為何要那麼堅持,她已經不是他的責任了,難道他還不懂?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原因出在我身上。」她指著自己。

  「我看不出來有何問題。」她看起來很好,也沒有厭惡他的反應,但為何不同意讓他搬過去。

  「我不想你因我而中斷許多早就計劃好的拍攝工作。」她知道許多人請他拍照,而他一定也早就規劃好未來幾年的拍攝工作,沒道理因她而作廢中止。

  閻禎聳聳肩,一臉不在乎。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賴定她了,他永遠都不會再讓她自手中溜走。

  「你是個有才華的攝影師,好不容易得到各界肯定,根本不該和我這個……這個前任未婚妻困在一起,你該有你的生活,你該接受屬於你的掌聲。」而他的生活裡,永遠都不會有她的存在,這才是對彼此最好的。

  「你不是我的前任未婚妻,你一直都是我的未婚妻!」他拉住她的小手,看著沒有佩戴任何戒指飾品的小手,這上頭該有一枚標明屬於他的訂婚戒指才是。

  「我們明明解除婚約了,我也把戒指還給你,我怎麼可能還是你的未婚妻?」他的話令她茫然,戒指她不是還了嗎?

  「那是你單方面的想法,我可從沒那麼想過。」兩句話將她的言論駁回。

  「可是,可是……」她頓覺頭疼不已,怎麼會這樣?簡直是一團亂啊!

  「瞳,我要怎麼過我的生活該是由我自己決定,就算是你也不能幫我作決定,明白嗎?外界的肯定和掌聲都是虛幻的,我不需要,我要的肯定與掌聲只出自於一人,而那人就是你!」他不要她永遠以為他重,他要她偶爾也學著自私。

  閻禎自頸上拉出一條粗擴的白金項鍊,上頭懸著兩枚戒指,她認出一枚是他送她的,而她已還他了,另一枚則是她送他的,他居然……居然一直留著。

  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,僅能無助地望著他。

  「它一直在等待主人再次出現。」揚揚手中精緻小巧的戒指,因為他失去了她,不忍讓戒指再形單影隻,便也拔下自己的戒指,讓兩枚戒指可以朝夕不分,彌補他心中的缺憾。如今主人出現了,就沒有再將它們套在項鍊上的必要,所以他取下兩隻戒指,輕輕地套回她纖細的無名指上,另一枚則自動套回骨節分明的手指,他知道暫時不能冀望她會乖乖幫他套上戒指,但終會有那一天的來臨,他如是深信。

  「你明不明白這個決定會毀了你。」迷蒙的眼瞳佈滿痛苦,她不要她的愛再次成為他的負擔,可她的心卻漸漸軟化了。

  「就讓它毀了我吧!」他用力一帶,將她攬入懷中。

  當年一時的失誤,使他花了十年的時間活在悔恨當中,所有成就、所有掌聲、所有肯定都換不來一絲真心的微笑,他不快樂,非常的不快樂,而且已經持續十年了。

  他不以為他能再持續下去,再這麼下去,恐怕他會被滿腔思念給逼瘋,合該是老天爺不願見他被自己給逼瘋,所以讓她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中,而這一回,他不再放手,不管發生任何事,他的手永遠都會緊握著她的,直到永遠。

  晶瑩的淚珠悄悄滾落,她放縱自己暫時沈浸在他的溫柔當中。

  「為什麼不推開我?為什麼要抱緊我?我會害了你啊!」她喃喃自語,語態中有著感動、悲傷及喜悅。

  「那就害吧!最好把我害得一文不名,讓我成為過街老鼠。」他全都不在乎了,成就名利之於他不過是虛幻的,唯有她才是真實的。

  「你是傻瓜,天底下最傻的傻瓜。」她輕合上眼,更多的珠淚滾落兩腮。她不敢去猜測他話中真正的涵義,她怕!怕到頭來會發現還是她自作多情。

  「你則是什麼都不說的傻瓜。」她把所有心思全埋藏住,而他又無法發覺,才會害慘了她。

  她才是被他害慘的人啊!可她什麼都沒說,只是不斷地把過錯推在自己身上,然後在再也承受不住時,放手推開他,讓他一步步往上攀爬,自己則是縮在他永遠都找不著的角落。

  為何沒人告訴他,有關於她所承受的痛苦?又為何他沒能聰明的發現?當時的他到底在做什麼?!

  閻禎的腦中一片空白,僅能不斷地自責著。

  她輕笑,並不覺得自己傻。愛他不是傻,一點都不是。

  「讓我們住在一起。」重新開始,閻禎在心底加了這麼一句,是怕她會害怕,再推開他,才沒說出口。

  「嗯。」她再也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,輕輕點頭答應。

  未來的日子該是怎樣,她無法預測,可她想再與他生活在一起,再一次感受對他的愛,不管未來會發生怎樣的事,她都無怨無悔。

  「這回我會讓你感到幸福的,我一定會讓你幸福。」感覺到她些許的不安,他將她擁得更緊,許下承諾。

  「我知道,你會的。」她輕應了聲,合上眼,雙臂悄悄地感受他的力量,她從不懷疑他的決心。

  溫和的陽光斜射而下,照射著床上的人兒。

  蔚少瞳緩緩地睜開了眼,她的生理時鐘一向很准,在上班前一個小時便會醒來,完全用不到鬧鐘,她穿著絲質睡衣,梳洗過後,便帶著渾渾沌沌的腦袋,在廚房裡準備早餐,手上忙著的同時,腦海中盡是想著閻禎。

  他回國一事並不稀奇,奇怪的是他住進了她的公寓,而最不可思議的是,她居然讓他住了進來,不是該和他保持適當的距離嗎?

  她究竟是怎麼會答應他的?

  她輕聲地問著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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