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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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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蝶楓園備有醒酒湯,三皇子有令,務請蘇四少栘駕。」晏平飛繼續踏步上前,堅定相請。 「晏大人,對不住,我家公子今晚身體有恙,正於轎內休息,實無法赴三皇子之約。」 「三皇子已想到今晚的突兀,定對向來逍遙在外的四少產生不便,顧及到四少身心上可能的臨時狀況,無論醒酒湯、御醫、休養的軟榻都已齊備,一切只待四少爺往蝶楓園。」 「晏大人,請留步!」 晏平飛不曾停下的身形,令三玄劍當下上前抬臂欲擋。 「今夜定得代三皇子邀得蘇四少,還請三位見諒。」 「晏大人若執意刁難,三玄劍只好冒犯!」 宮玄、冰玄、玉玄為護主,橫劍以對,毫不退讓! 「封言,三玄劍請招,你可有興趣一試?」 晏平飛頭也不回,只是喚著身後那抹幽立的身形。 始終默候於月夜下的冷漠劍者,精光冷掃道家三玄劍,手中的劍寸寸離鞘。 「候教!」劍身寒芒映出一雙銳瞳,卻才說完,出鞘至半的劍便又收回。 「封言兄,你的一劍可驚天、可動地,少初微渺之人,領教下來。」一道輕歎的聲由封言身後傳來,接著拍拍他的右肩,「蝶楓園本公子嚮往已久,難得三皇子今夜的盛情,豈能為區區宿醉的不恙就錯過呢!」 一旁的武衛們全驚訝的看著蘇少初,不知他何時站在封言身後! 「真人不露相,蘇四少果然不簡單。」晏平飛忍不住道。 對方的身形之快,竟似無息,連離轎最近的晏平飛都未見蘇少初何時出轎,更感覺不到任何靠近的氣息,便已來到眾人身後,在封言那向來看不出表情的面龐上,竟見唇角冷勾,像是也感贊許,隨又淡斂去。 「既已露相,真人當不成,只好隨你晏乎飛去當個身不由己的無奈人。」蘇少初攤手道。 「四少爺!」知道蘇少初向來避免與三皇子朱毓的互動,此時的情形不禁令三玄劍憂心一喚。 「沒關係,今晚雖喝得多,應不影響再與三皇子來場舉酒邀月的雅興,我應付得來。」蘇少初委婉的示意他們別擔心。「只是我大概得對某個美人失約了。」唉!珊珊生起氣來,他就得想辦法賠罪哄半天。 「請,蘇公子。」晏平飛在轎前,恭請道。 蘇少初上轎前,忽又看向晏平飛。「我記得晏大人出身南源。」 「是,當年我族聖女生下皇子時,七歲的我便被選為皇子的貼身侍者,隨進貢的族人來到中原,此後我便伴著三皇子在宮中,也快三十年了。」 「這麼久了,嗯,想想也是,小時候我進宮玩就見過你了。」蘇少初頗有意味的問:「遇有衝突的矛盾時,你是忠於主子呢?還是忠於族人?」 「晏平飛從來不是忘本之人。」 「不忘本!」蘇少初玩味著這句話。「這個『本』可深奧呀!」 月影斜輝,透過枝隙繁葉,月色斑斑如灑,輕煙漫漫染上湖面一層薄紗。 入夜的蝶楓園,更見深秋雅致,園內楓林盡染秋濃,滿園燈火映襯湖水疊影,波光粼蕩,逶迤的水色月影浮漾,倒映亭閣生輝。 深夜難見蝶蹤,一入園卻已聽得樂聲雅飄,曲韻悠如夢,走緩的調卻又別具一股幽深無盡,撩人百般心緒,紛飛似風拂。 「琴中古曲是幽蘭,為我殷勤更弄看。欲得身心俱靜好,自彈不及聽人彈。」 對著走進亭內的逸雅身形,坐在箏琴前的朱毓,不變的華貴珠豔,美至無瑕的俊顏輕吟一笑。 「少初可有興趣撫一曲月下弦音。」 「鳴蘭古琴。」見得桌上這把箏琴形貌,蘇少初眼瞳亮起。 「可願讓本皇子一聆這身心俱靜的感覺是什麼?」 「自彈不及聽人彈。」低吟這句話,蘇少初灑然的挑了挑眉,大方撩袍落坐。「就怕少初淺薄之能,無法滿足三皇子對身心俱靜之求。」 亭中兩名侍女馬上將古琴移到蘇少初眼前。 「既得擅於樂舞的長公主親授,又怎麼會是粗淺之能。」 「長公主樂舞之才,少初向來聽聞甚多,卻從無機會請教。」 「是嗎?愛弟既認定如此,那便依你之言了。」朱毓接過侍女奉上的美酒,微笑不多言。 蘇少初與長公主朱蜻屏的一切,是永遠不能點頭承認的關係,畢竟長公主在二十年前夫家曾涉及謀反罪而滿門抄斬,若承認師徒關係,無亦承認蘇家曾出手救援因謀反罪而處斬的欽犯,無論皇帝如今再怎麼感動自己的手足能倖存,天威難測,哪天蘇家失勢時,這些都會被有心者記上一筆! 尤其面對朱毓,這位在百姓口中,是個多麼獨特深受喜愛的三皇子,都沒人比蘇少初更瞭解,這位權勢一身的皇子,心機有多麼陰沉莫測,無論彼此掌握了對方多少底,只要沒證據,都只能是紙上笑談,言語中的機鋒較勁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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