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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二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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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天氣好象更涼了!」喬皖揉著鼻子,「哞哞」在旁玩著遍地落葉和花瓣。 滿林的粉嫩已凋盡,唯獨綠意依在,櫻林的變化讓她想起初到「禦景莊」時的盛景和今昔的飄零,喬皖有些懷幽。 看著自己一身被盡心打理的衣著與照料,從沒想過來到日本會有這樣的美好日子等著她;她一踏入「禦景莊」便受到溫暖對待,先是古烈華、後是古聖淵,前者熱情的個性一來便充滿母愛的照顧,後者剛開始的距離很淡,像文火慢熬似的,如今對她的關愛多得讓她幾乎有承受不住的壓力,這些,都是她當初始料未及的。幸福的陶醉讓她不敢置信,錦衣玉食的日子,未來的丈夫無論家世、人品都是可遇不可求,對她更是呵護萬分,她該感到滿足,卻不知為何有種不踏實的飄然。 看著櫻林另一頭的高臺,她有些鬆口氣,若說還有什麼不適,便是古聖洲的「極盡」關愛,從早晨睜開眼坐上餐桌後,那凝視的灰眸便會細細地打量她每一處,和悅的聲音也開始告訴她昨日的課程中,老師的讚美和她需要改進的地方,可是在他心中似乎自有一套標準,曾經有儀態造型老師想為她及腰的黑髮理出一個俏麗散肩造型,卻被他怒然開除,因為他不准這頭長髮有任何減損;也有老師要她學習名門仕女的掩唇輕笑和睫毛微眨的模樣,也遭他否決,理由是不准未來的妻子學得像上流社會的娼婦。就這樣,老師像助手,主導才是他。 她並不想像個洋娃娃一樣任人揉塑,雖沒有明著反抗,卻在學習時一再失誤,他不曾對她生氣,但那種口吻淡然卻如鞭子掃來的感覺,教人從骨子裡發寒,沒有那份勇氣見識他真正的怒火! 有時候喬皖覺得自己像永遠擺脫不了那對隨時隨地、無處不在的灰眸,且每當獨處時,他必定摟著她,溫柔的親吻,低喃著戀人間的每一分愛語,有時候她喜歡這樣的親昵氣氛,有時候不習慣他忽然轉為獨斷的佔有,要她親口說出,自己只屬於他,心中、腦中永遠只能想著他!面對這樣忽冷忽熱的感情表現,不知該如何應對的喬皖只能隨著他的要求而做;最後,每天的上課以及和雲軒在一起,反而成了她最休閒的輕鬆時刻,因為這時候的古聖淵多忙於公事。 原本在陽臺上的午茶時光是三個人共享,雲軒卻說有事要和聖淵商量,喬皖偷得機會獨自開溜。 「呼!」喬皖輕籲口氣。「「哞哞」呀,我會不會太不知足了,因為我突然好懷念剛來「禦景莊」時的自在。」 她漫步自語著,來此快兩個月了,不知何時才能回得臺灣,她擔心病中的奶媽,雖有電話聯繫,卻不足以安慰這份思親之情,真巴不得馬上飛回臺灣。 一陣清風拂來,她鼻一酸的又打個噴嚏。 「夏末了,林蔭內的午後會更涼,你該多穿件上衣。」一個熟悉又關懷的嗓音傳來。 「睦天!」喬皖驚喜地回頭。 「上次見你還紅光滿面,怎麼今日這麼憂愁?」羅睦天由花道中走來,見她像愣住,不禁笑道。「我以為好朋友相見,應該得到一個熱情的擁抱。」 「睦天!」她興奮地投入他伸出的懷抱中,心中的激動難以形容。 「看來這一段時間,你的個性開朗多了,會表現自己的情緒了。」至少會主動抱住他,不再家初見時那麼羞怯的不敢上前。「我很想你這個朋友,你想我嗎?」 他玩笑似的捏捏她的下巴。 喬皖點頭,眸中閃爍雀躍的光澤。「我很想你、真的很想!」 從在臺灣他就一直給她勇氣和協助,她沒有兄長、沒有知心朋友,但心底總會將他擺在兄長和朋友的位置,每當心中慌亂,她就會想到找他商量,沒想到正當她茫然時,就見著他,她高興的緊緊埋在他懷中。 就因她體會這難言的心情與重逢,全然不知擁她的羅睦天神情充滿怔忡與憐愛,更不知道遠處的陽臺上,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灰瞳,寒厲射人! 「喲,睦天對小嫂子的談心和溝通顯然比我熱絡。」一旁的明雲軒悠疊著腿,享受日光,不忘煽火! 陽臺上多了一人加入這午後時光。 「王憲在馬來西亞想做最後一搏,他與當地的黑道掛勾,想走回當初走私白粉的老本行好藉此籌措資金,可惜在港口就被當局查獲,一無所有的事業再加上妻離子散,他已經瘋了,這一次他是徹徹底底的完蛋了。」羅睦天將手中的文案與資料一件件的審視後交給對方。 古聖淵沉思地端詳文件,未置一言。 「如果你想取他性命也可以安排,公了,馬來西亞的當地政府我有門路可打通,私了就是找殺手,如何?」 「沒必要為這種廢物多此一舉。」 「那他的子女?」想到他誅及親友的作風。 「就此打住!」古聖淵靠回椅內,看著頂上綠竹和金穗下,光影交錯的繽燦。 「王憲當年是幫手非主凶,由他付出代價就行。」 「可真難得的恩怨分明呀!」明雲軒呵笑,感到有奇跡。 他冷哼。「艾威斯呢?」 「在香港已準備好偷渡,李家已照你的請托安排一切。」 「「庫利南七」這顆鑽石依然沒消息嗎?」 「不在王憲身上是可以確定的。」羅睦天研判道。「都已經妻離子散了,不可能到這等地步還不拿出能救命的東西。」 「可能骨氣發作。」明雲軒笑語一句。 「那就有勞明大師去感化他。」羅睦天回敬一言。 「世道不一樣了,這個時候是冷血律師出馬比較有效。」 「我看他腦子不正常了,比較適合讓宗教的力量救離苦難的深淵。」 「如果你們兩個出手能從瘋子嘴裡問出鑽石下落,敝人無限感激。」不耐的喊聲直接打斷他們的謙讓。 「總之,現在只能從艾威斯身上找下落了。」羅睦天說出最後的結論。 「這應該不會讓你羅大律師親自跑日本一趟吧!」古聖淵別具涵義地斜睨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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