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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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單手扣住她頸子的菲爾沒有響應,只是將盛著青色酒液的酒杯再次端到她眼前,由頭至尾不變的溫雅微笑。 「波子小姐,請!」 「橫豎是死——那就一拚——」波子伸手往頸上的項鍊抽出帶著鋼澤的細絲,手一拉就要纏往扣在頸上的手,打算絞斷它! 「菲爾!」法西一喝。 在鋼絲繞上前,菲爾更快伸回手,法西的聲音,讓他反手往波子肩頸重劈而下,半邊肩頸頓時失去知覺般麻痹,不穩的重心讓波子整個身軀往前撲倒,下一刻已再度被菲爾單手制住,將她手腕反扣在背後,上半身壓制在桌上,波子一抬頭就見到那雙犀利的黃玉眼瞳! 「既然那麼不喜歡這杯酒,那就由我親自送你一程!」 冰冷的槍管指上了波子的額,她懼駭睜圓的眼,輝映著寒凜起的黃玉眼瞳,殺氣的綠芒已現! 一樓大廳,當俊逸優雅的長髮男子一出現,侍者馬上迎上。 「明先生,這邊請。」 侍者領路,帶著來人到酒店的中庭,東邊一隅,以藍白色竹籬區畫出一處清幽僻靜的小圖區,花卉攀枝,綠意以垂穗方式呈現,旁有一座像階梯似的璧面,清水如小瀑掛流而下,自成一方天地的休閒空間,是酒店高層招待貴客時所用。 「老闆等會兒就來,請您在此稍待。」送上一杯飲料後,侍者便退下。 陽光在明雲軒俊逸的面龐添上清亮,這處半露天的空間,陽光經過頂上花卉攀蓋的竹籬後,斂去熱意,篩灑下的皆是令人舒暢的光澤。 一陣清風拂來,拂動花卉綠意,卻讓明雲軒皺眉。 伸手接住一朵由竹籬上飄落的紅花,花色紅豔,花邊卻已殘黃,連蕊心都呈現枯垂的死寂。 「這樣的選擇又何苦,豔色一生,心機算盡,也終落得提早凋零。」 他將紅花放進水泉上,潺潺而下的水瀑很快將紅花打散,明雲軒長聲一歎。 另一端,「制裁」的酒傾灑在波子的身軀上,碧綠的酒液混著額上被貫穿的鮮紅彈孔,放大的眼瞳連死都可看得出那份驚駭,原本豔麗的臉已充滿悚然的憂目驚心,法西冷聲一笑。 「敬酒不喝,送你一杯罰酒又何妨!」他戴上墨鏡,頭也不回的走出。 中庭內,明雲軒不禁意有所感的喟道。 「情緣難堪,何不放開而走。」 至死都得不到半絲憐情相對的梶本波子,茫睜的眼瞳,映出銀髮下那絕然離開的背影,在身軀已死的僵冷中,竟緩緩淌下淚水,隨即永遠的黑暗覆上。 「我記得好象過了堤防,再走一段就墓園到了。」 走下階梯的周青瀚,替她拎著祭拜用的花與束香,看著周遭街景道。 「瀚瀚,你對這一帶的街道看來挺熟的。」 「我以前在這附近的醫院實習過。」 「原來你在京都待過一段時間呀!」 「所以你有什麼想做的事還是問題都可以找我。」他熱心道。 「真的嗎。」她找到救星的眉目大亮。「我只有小時候在這待過,之後就和小爸去巴西了,久久回來一次,每次回來都發現街道變得不太一樣,還挺傷腦筋呢!都是姑丈那可惡的人,把我丟了就跑。」 「虎嘯有一堆事得忙,我正好在京都有事,他將你托我多照顧,可不是不理你,他昨天不也陪你逛了一整天。」周青瀚忙為好友說話,這兩人看起來是長輩與晚輩關係,杠起來,簡直長幼倫常不復見,從沒想過,一臉酷樣的李虎嘯,會有這麼失控的時候。 「是嗎?我瞧姑丈對我挺避而遠之的。」高見和栽扁嘴的嘟囔。「尤其昨天,還嫌我穢氣呢!」哼! 「咳,那是你先說他撞邪吧!」對她的小報告,他乾笑幾聲。「而且你好象還暗諷虎嘯該和厲鬼一同化掉。」 「哇!那個大嘴巴男人竟然將這些事先說了,枉他看起一身踐得要命的模樣,竟然這麼長舌!」 「這……」虎嘯昨晚回來一臉悒鬱,他死命追問才知事情經過。「你好象還威脅他,有辦法影響他老婆古烈華一起造反!」 「那是姑丈先觸我楣頭嘛!」她辯道:「我已經倒黴死了,姑丈還在那講些弄假成真的慘例嚇我!」 昨天自己很獻寶的說自己如何脫身偉大的計畫,竟被姑丈李虎嘯劈頭訓了一頓,直斥她胡來,不知輕重,想起她就嘔! 「我才不會弄假成真呢!」在熱鬧的大街上,高見和栽朝李虎嘯跳腳的喊。「姑姑弄假成真,是她計謀沒規畫完整,總之,我沒有懷孕啦!」別開玩笑了,她才幾歲呀! 「這麼有信心,已經找醫生檢查過了?」 「不需要,我說沒有就沒有!」她鼓著雙頰高噘著唇道。 「走!」李虎嘯忽拉著她,往另一條街道定。 「你幹什麼?我還沒逛完!」 「到醫院去,徹底檢查你到底有沒有懷孕,萬一有了,你現在就得好好照顧身體!」 「我不要——你這惡魔党——放手呀——我不去——」她強烈反抗,死都不跟著他走!「我要跟姑姑說你欺負我——」 「這種事就算烈華要跟著你胡鬧,我也不能讓你胡來!」李虎嘯斥喝!「你既找上我,我就有責任照顧好你,跟我到醫院去!」 「不要!你當我沒來找過你好了,臭姑丈——放開我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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