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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


  「當年的岩崎想得到政治圈中的勢力,大為結交日本政界人士,更進一步合作以非常多陰狠的手段打擊敵對的政治對手,導致另一股政治人物背後的暗盤勢接觸上你,對方想要岩崎這老狐狸的命,為了擺脫那令你厭惡的老丈夫,雙方順利的達成合作,是嗎?」

  法西再抬起的面龐,是一張冷峻到沒有表情的臉,但是那雙眼射出寒厲的殺氣卻是讓人連動一下的勇氣都沒有!

  「原本你還沒想到要如何進行這件事,直到當年我到日本進行第一次的狙擊任務,組織指定由岩崎來負責接頭和安排,你才開始設下這出計中計,一方面挑撥岩崎擺脫組織獨立,一方面在我出事後,親自出面與我接觸,好心的替我安排之後全部的事,再借我之手除掉岩崎,在這場計中計中,你的願望全都達成了,既得到丈夫的位置,也得到一個有力的政治力量當靠山,我應該沒推測錯吧?」

  波子只是抿緊唇,沉默以對。

  「別用這樣的表情,連我都不忍心了。」他又是輕歎的捏捏她的下顎,唇角卻改揚著笑容了。「你是個非常聰明又懂得利用機會的女人,我一直很喜歡你這一點,真的,哪怕後來得知你當年玩的計謀,我都對你只有讚賞,只可惜我說過你野心太大了,以前只要得到岩崎的位置,得到有利的靠山,現在是大到妄想奪取超出你實力的東西——我的性命、我的統禦領導權!」

  「不是!」始終沉默的波子,對此激動的否認。

  「要我的命,你打算連歐洲的領導權都想奪取嗎?」

  「我沒有!」波子劇烈搖著頭。「我要的僅只于亞洲,更不可能打算取你的性命,我——」

  法西抬手打斷了她接下去要講的話。

  「喝喝菲爾為你送上的好酒吧!」

  方才退下去的男侍者菲爾正端著兩杯色澤鮮活的調酒走進,透明的杯身,一杯呈現青瑩剔透的酒液,另一杯則是豔紅無比。

  「波子小姐,這是為您特別調製的,一杯最適合您的酒。」菲爾俊雅微笑,將青色酒液遞到她眼前。「紅色這杯是敬士煌先生,代表的是熱血般的『忠誠』,反之,失去忠誠的熱血,那得到的便是『制裁』!」

  「你要殺我!」看著那杯青晃的酒液,波子驟然推開椅子起身!

  「你想要亞洲的主導權,就拿出實力,而非靠出賣計殺同伴,半點為首者的器量都沒有,身為領導者,我只好『制裁』你!」

  「我以為,你對我……是另眼看待的。」她的聲幾乎由抿咬的唇瓣中進出,雙肩顫抖,卻不知是因為過重的情緒打擊或者被揭穿面目所致。

  「我對你還不夠另眼看待嗎?岩崎的位置交給你,就代表你與士煌是我最信任、最看重的心腹,這十多年來,只要你想進行的事、開口的要求,我沒有否決過,不是嗎?」

  「這都不是我要的!」波子淒然的喊,「你內心清楚,這些從來就不是我要的——我要的是——」

  「波子!」法西平靜的喚,望著那雙痛苦的眸,冷漠而堅定道:「你要的,我給不了!」

  「你給不了……卻能給一個當年的小丫頭,溫柔的對她笑,為她展現最大的包容心,甚至不昔拋棄一切,只為了要得到這個臭丫頭,為什麼——」不甘的怒潮紅了她的眼,再也壓抑不住的咆喊,「她能給你什麼?她幫助你什麼?這十多年來能幫你——能匹配你的女人是我——」

  「是呀!為什麼?」法西斜睨著她,對她如此的反應,聳肩笑了笑。「何不由你來告訴我,為什麼對你沒有任何感覺?為什麼我就是不會去選擇對我這麼有幫助的你?為什麼如此聰明,精於策畫的你,偏偏栽在這些徹頭徹尾就不可能會屬於你的東西身上?」

  端起手邊未喝完的酒,法西朝她一敬地道:「怎麼樣?這個答案還是由你來告訴我。」

  波子突然狂笑,繼而接近嘶啞的鼓掌拍著手道:「豹眼果然就是豹眼,殘忍、冷血,而且無情,連你、不、愛、我,都要我自己說出,哈哈哈——」她笑得身軀抽搐依然不曾停歇。「只要士煌死,你就會更需要我,因為我受夠了那丫頭佔據了你兩年,這兩年你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丫頭身上,我用盡了心只為了要得到一個能夠更接近你的位置,現在更得付出性命,難道這些都換不到你對我有半點情意,甚至一個溫柔的笑容嗎?」

  黃玉的眼瞳只是全然不帶感情的睨著她。

  「這十多年來,我是最常在你身邊的女人,許多的大場合,我扮演的是你身邊的女主人,我一直以為遲早你會清楚,誰才是最符合你需要的人,難道當你抱我時——」

  「夠了!」對她的反應感到厭倦般,法西不勝其煩的開口,「那只是肉體之歡,互取欲望所需而已,就如同你獵取男人作樂狂歡一樣,對你,我從來沒有愛或不愛的困惑,該說,在你身上我從不曾想過感情這回事,更談不上愛這個字!」

  他放下手中酒杯,斬釘截鐵道:「我一直說得很清楚,組織、事業、部下都只是為了得到我要的女人,我要的女人始終只有一個,高見和栽。身為部下的你,不過是達到這個目標的棋子之一!」

  無視她那飽受重創的扭曲臉色,法西一彈手指,菲爾上前將青色酒杯再度遞上。

  「請,波子小姐。」

  看託盤上的酒,波子並未端起,只是淒迷的一笑。「看來你給我唯一的溫柔就是這杯『制裁』的酒。」

  組織有各種殘酷的制裁手段,都能讓人求生、求死都痛苦,最好又最美的死亡,是給上一杯由蛇的神經性毒中淬煉出的酒。

  「咬傷我的唇,就是為了這杯酒。」抿著唇瓣痛楚依然的傷口,波子那豔麗的眼轉為淒迷。「從一開始就一直算計如何取我性命?!」

  神經性毒得從傷口進去最能發揮效果,若是被組織制裁賜予毒酒的人,多半會命人以利刃在舌上劃出一道傷口,才讓對方將酒飲下,在無痛苦的沉睡中死去,這是對一些犯了大錯,為著組織規矩必得受死的老幹部恩惠。

  「全天下除那丫頭之外,我想你對任何人,甚至是親人,只要下了殺的決心,你從來沒有手軟的問題存在吧?」

  「波子小姐,喝下這杯酒後,你將有十分鐘處理自己的事。」菲爾在旁道。

  「十分鐘……夠了。」她喃喃自言,伸手似要端起酒杯,卻猛然撩上裙擺,抽出縛於腿上的槍,狠光掠過眉宇!「要死——我也定要拉你豹眼一起——」

  猛一回身,卻在她才將槍指向眼前文風不動的法西時,身旁一道更快的力量打上她的手腕,劇痛瞬間像透骨般,槍掉了下來,迅速一個勁道的動作,順勢格開她來下及痛握的手腕,直扣她的頸項,警告的要她別再妄動!

  「你……不是一般侍者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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