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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


  「天色也不早了,今晚還要跟著大夥巡城擒鬼妖,先回去休息也好。」陸丹風道。

  在雲天驕和朱八的攙扶下,三姑老態龍鍾的面龐顯得沉重,眉丘折皺的老皮,眸瞳掠過一抹幽光。

  第09節

  「少夫人,過午了,你該起身了!」

  丫環的叩門聲,輕喚的傳入。

  「唔……進來吧!」床被裡的雲天驕皺皺柳眉,為了追捕鬼妖,連續十天沒能睡場好覺,總是短寐片刻即起,今晨還忙到日出才能稍微合眼休息。

  「少夫人要在房內用膳嗎?」丫發端進梳洗的水盆。

  「也好。」這個時間大家都用過了吧!「少爺呢?」她和陸丹風為著那場君子協定,目前是各自分房。

  「老總管一早進到少爺房裡就沒見人。」

  「是嗎,他真有精神!」陸瘋子好像比她還晚休息,居然已經起身了。「現在是什麼時候了?」貪戀著床被裡的舒適她始終懶得起身。

  「日頭都偏西了。」

  雲天驕拍著額。「天呐,這麼晚了,你下去吧,其他我自己來。」見丫環候在床邊要服侍她梳洗,她揮揮手。

  「奴婢先去跟老總管說飯菜可以送上了。」

  看著婢女掩上門,她也注意到門外的天色,知道不能不起身了,晚上還有任務。

  「鬼妖再不出現,我都要先陣亡了!」平時連續幾夜追捕犯人,她可以奉陪,因為一切在她掌握中;但像這種敵人在暗我在明的處境,就要付出加倍的心力防守,還得想盡辦法讓兇手出現,最是痛苦!

  哀聲一歎,雲天驕想掀被起身,卻發現胸口好重,手抓著被,不禁開始深呼吸,她想起這幾天的噩夢。

  前幾日才想就寢時,一拉開棉被,就見陸瘋子躺在床上朝她招手;換衣時,他攀掛在屏風邊,淌著口水呈癡呆樣。沐浴時,發現那大木桶裡的熱水居然會吐泡泡,就在她彎身想看清楚時,那泡泡竟接著冒血絲,嚇得雲天驕一掌轟碎木桶,以為是鬼妖,結果看到的是一個因沒氣又偷窺過度而猛流鼻血的色鬼相公!

  到最後,暗的不成,陸瘋子乾脆來明的,死皮賴臉的黏在她身邊,什麼「君子協定」早拋到九霄雲外,這幾天雲天驕不勝其擾,現在……看著被下,不可能的,她告訴自己,陸瘋子的武功是很好,但是不可能摸上她的床,她還不知道!

  那胸口上的沉重感是……

  「你這無恥的傢伙——」雲天驕怒叱地掀開上身的被子,卻發現胸口是另一個枕頭。

  呼!想太多了!「我就說嘛,怎麼可能陸瘋子的武功好到摸到我身邊來,我還不知道!」原來是自己過度反應,她自嘲一笑,要挪腳下床,卻發現腰下好像被什麼壓住了!

  「呼……去……」輕微的鼾聲從被褥下傳出。

  懊惱已經爬滿她的額,再竄過她的眼,咬牙的唇角,顯現她正有殺人的衝動!

  「陸丹風——你給我起來——」雲天驕甩開棉被,對正抱著她大腿,頭枕在她腹上睡覺的丈夫怒吼!「你給我說清楚——哪裡不睡你要睡到我床上來——大男人抱著姑娘家大腿睡覺——你像樣嗎——」

  「呃……天亮啦……」腹上的人睡眼惺忪的揉眼,發現昏暗的室內。「天……還沒亮呢,等亮了再叫我……呼……」隨又埋首繼續睡。

  「睡你的大頭,快給我起來——」她揪住他兩邊耳朵,大吼著。「你再不起來——我紅杏出牆了!」

  一張嚴肅的面龐馬上正對她,鎖住她的眼,握緊她的雙肩。「天驕你有什麼欲望、有什麼需求,還是你有什麼特別偏好的閨房之樂,不用顧忌我,你的夫君完全可以配合,用不著紅杏出牆,也不用對你夫君憐香惜玉,來,隨便你蹂躪!」他挺起胸膛。

  雲天驕呼吸抽搐地喘了好幾喘,隨即兩行清淚滑落。

  「你感動的哭了。」想想也是,連他都為自己付出的情操感動。

  「為……為什麼,我會得到這樣的婚姻,嫁……這樣的相公……」想當初,她立誓,要嫁便嫁頂天立地的大丈夫,有豪傑的胸襟與氣度,生平最恨多情風流種,更不齒成天只會對女人流口水的男人,結果……

  看著丈夫那俊美過度的臉,垂涎的目光,像搖著尾巴,等人拋根骨頭嘉獎他的小狗。她磨著牙,為何就讓她遇上了個風流多情種,還成天巴著她流口水,滿腦子有的盡是些下流思想,隨時只想對妻子偷香的男人。

  「娘子,你的目光好複雜喔,直勾勾的瞅著人家,害人家心頭小鹿亂撞!」陸丹風一副她壞的戳戳她,笑得又是那招牌燦爛。

  「連笑容都這麼淫蕩……」天呀,從頭到尾都是她唾棄的型。

  「你說什麼呀!」幹麼看著他還喃喃自語的。

  雲天驕目光豈止複雜,簡直開始眯起,因為這樣一個在她傳統觀念裡認定的爛男人,卻偏偏武功比她高、背景比她強、連辦案能力都超乎常人的敏銳,甚至真的可以為她捨命照料她!恨、她恨,恨這種當初和現在難以平衡的感覺,但是,最恨、最恨的是——她竟真的愛上他!

  一口不上不下的鬱氣難吐的糾結於心,她就是不甘心、不服氣!難道這是上天故意給她的試煉!

  「任我蹂躪是嗎?」她突然地笑,笑得很怒,笑得很豁出去!

  見她那忽然轉變的神情,陸丹風反倒一怯,握住她雙肩的手改環住自己。「你、你不要太粗魯喔!」

  「不是說不用憐香惜玉!」她逼近他。

  「那,也、也不能太辣手摧草呀!」他退著身。

  「你不是完全可以配合、不是一直很想,那你脫、快脫呀——」

  「我、我……」她幾乎貼上他,害他動彈不得,要怎麼脫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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