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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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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逍遙的翱翔,黎明的曙光,旭日的東升。」她悠悠地道。 「自由,光明,希望,這不該是光之天使給人的願望嗎?何以天使本身反而失去呢?」逐著她的話意,解析著她的想法,對她那雙充滿沈鬱的眸,佛希克關懷之情溢於言表。 「天使早已迷失在蒼茫中,宿命的無奈像沒有國度的天空,只能繼續背著枷鎖追逐可能的希望。」她的聲音恍若沈浸在夢境裡。 佛希克默然地看著她,他能感覺得到,在雷穎看來燦耀明朗的容顏下,藏了相當多的愁思。 「兩年來我在外遊歷各處,看了無數的海,聽著無數的潮聲,卻好像只有白國的海,才能讓我感到平靜,看來,我真是無法離開自己成長的地方吧!」她歎息道。 「哦,」佛希克露出深思的眸光,遙望遠方的樹林,從他一靠近雷穎,就發現一道銳利的視線緊鎖著海灘的他們。「或許,在白國有股力量一直守護在你身邊,讓你感到安心吧!」只是你從不曾察覺而已,這是佛希克更想說出口的,但在此時他只是了然於胸地一笑。 雷穎回頭看著他道:「從我們在卡亞的小鎮相遇後,你似乎一直跟著我,對嗎?」 「你知道?」 「我感覺得到,不知為何,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一種相通的聯繫,只要看著你,就好像有一股失落很久的記憶浮起,令人感到親切的懷念。」 「你真是令我訝異,從第一眼見到你,我一直在想,你應該就是我要找的人,可是,你身上沒有族人的氣息,卻又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吸引我,而且……」佛希克走近她,輕輕地捧起她的面頰,雷穎雖一怔,卻沒拒絕。 他深凝著那皓翠的眸,充滿感情地道:「這雙茵綠的眼,完全和艾蕾莎難過時的瞳彩一樣,縱然你的發色已成銀絲,卻更證明你是他的女兒,因為在這世上沒有人能身帶銀澤色彩,除了他……」 而在他掌中的雷穎,並不為他的話發出任何異樣之色,只是神色泰然地望著他。「你一點都不為我的話感到疑問,或者你已知道我為何而來?」 雷穎淡然一笑,拉下他的手,轉身繼續凝望遠方的海面,悠然道:「我知道你為我的身世而來,可惜我不可能回應你任何問題,因為我向來嚴禁任何關於身世的消息傳到我耳中。」 「為何如此做?」佛希克皺眉。 前方的銀髮之人有片刻的默然,才幽幽道:「我的成長並非一般的環境,從十三歲為了照顧義父,我必須建立自己的一片天開始,周遭有太多的事情羈絆著我,戰場的經驗,皇宮的詭變,我無心也無力再去探究自身的問題。太早掌握權勢的經驗,讓我明白,世上沒有平白得來的事,人生更無十全的好,無論你想要什麼,或者想追求什麼,都得付出代價。尤其在戰場上,我看盡生離死別,在皇宮裡,更看盡了人們的虛榮好利,這一切讓我更珍惜目前的擁有,今生能得義父的寵愛而成長,又得到生命與共的夥伴,我別無所求了,所以,義父去世時,我對上天許下了願望。」 她仰頭望著星空,風拂起了銀亮的髮絲,眉宇間漾起飄忽的迷離。「我以生命立下誓言,今生我將永不追尋身世,但求愛我的和我愛的人,永遠留在我身邊。從那一刻開始,我嚴禁任何人談論我的身世!」 「你太殘忍,也太自私了!」佛希克嚴正道。「你可想過,你的親人他們或許都活在世上,為了找你,多少年來受盡哀傷和痛苦的折磨,而你卻一再地回避!你以為什麼都不追求,不面對,就能夠充耳不聞嗎?如果你只是個被嬌寵的皇室千金,甚至是個凡人之女,那麼,我相信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任何事。」 「然而,你卻是個手握軍權闖蕩戰場的人,你的反應和消息都必須比別人靈敏,你應該察覺得自己和別人是不一樣的,難道你從沒懷疑過,為何自己不須咒語便能喚出精靈,尤其在枯竭的沙漠居然能喚出水精,從風中能感應到訊息,這一切的一切,憑你的聰明見識,就算不特意追查身世,對自己到底是誰,心中不可能沒有答案吧!」 雷穎迎視神色激動的他,只是定然地道:「我沒有辦法想這些,在我最痛苦最難過的時候,是身邊的人陪著我走過,如果離開他們或者失去他們,我一定也會跟著逝去,因為他們一個個都是我的支柱。」 端詳著她堅定的眼神,佛希克一歎。「這是你的決定,我無法要你改變,但是,生命的定數早有道理,它不是你,我能安排的,更不會照你所想的走,很多事硬要強求,只可能會是一場悲劇,或許,順其自然會比較好,但是我一定會找出證實你身分的證據,到時,我希望你能正視,因為有一個人,受你不公平的對待,獨自悲了十九年,你……或多或少能感受得到吧!」他頗具深意道。 佛希克的話,令雷穎馬上浮起那雙自成長以來便在腦海縈繞不去的紫晶之瞳,那為她心碎落淚的紫眸,雷穎心中一窒,卻也只能深深長歎。「生命本就不公平,如果一定要我選擇,就讓我當個自寸殘忍的人吧!」 他無奈一笑。這時雷穎突然走到他眼前,將頭靠著他的胸膛,輕聲道:「你會繼續留在我身邊嗎,不知道為何只要看到你,我就有一股想要依賴的感覺,對誰我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,我想,我喜歡你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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