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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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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罌搓著雙手,呵氣取暖。“你不懂,就跟他們一樣都不懂這件事對我的意義。” “是嗎?”揚起一眉,他說:“你聽不進,就儘管去找死好了。”他失笑。“跟個不要命的蠢物講話,真是費時間。” 阮罌目光一凜,小手握緊了,陡地罵他:“少咒我死不死的,騙人沒去過西域喔,我爺爺就去過好多次,也沒死啊!像你們這種貪生怕死的人,不可能瞭解的,我爺爺說你們這種人,叫活死人,活在一個地方,就想盡辦法永遠安安穩穩活到死。這也怕、那也怕,這也擔心、那也擔心。哪裡都不敢去最好都別去,活得跟每個人一樣,什麼都不去花腦筋想,你們對生活的要求只是活著呼吸而已!” 她講得太快了,來不及喘口氣,嗆咳了,咳得面紅耳赤。可他聽完,怎麼還是一臉輕蔑的樣子啊? “講完了?”他笑,相較於她的慷慨激昂,他的反應卻是冷冷淡淡。“沒想到人越笨,話越多。” 啊?氣死啦!可惡!“我還沒講完!”阮罌咚地探出樹洞,仰頭罵他:“你們這種人的眼睛就這麼點大——”朝他比出小指。“看見的就這麼點大,志氣也這麼點大——”又指指鼻孔。“好像鼻孔這麼大!從出生到死,你們的經歷就像鼻孔黑墨墨,無聊透了。看見的聽見的和大家都差不多。眼睛長你們臉上真悲哀,耳朵在你們頭上真可憐,每天看見聽見的千篇一律,了無新意,爛透了!你說,像你這種人,有什麼資格罵我蠢?” 講半天,就是罵他膚淺吧! 他走過來,停在洞前,俯瞰著她的眼睛。 阮罌看見他眼中的笑意。 “我想你沒搞懂,去西域這念頭不蠢,是你進行的方式蠢。”他問:“西域那麼遠,一路上,沒錢的話,晚上住哪?沿途吃什麼?要去西域,首先必須有一大筆錢。” “你有錢嗎?可以借我嗎?” 問得真直接啊!他笑道:“就算有錢,借你也沒用,一個女孩子,不會武功,途中遇上盜匪,不能保護自己,錢被搶了,還去什麼西域?命都沒了,還看什麼死亡之蟲?你笑別人目光膚淺,視野像鼻孔大,但你為了追逐夢想,早早喪命,最後看見的還比那些膚淺的人少。你說,你蠢不蠢?” 阮罌楞住,找不到話反駁。嘿,亂有道理的,看樣子他不但會武功,還挺聰明,講起話不疾不徐,可項項都挑明瞭問題的癥結。 她這個人就是很有彈性,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忌才,好吧,她甘拜下風。 “我蠢,你說得對。”現在她知道自己有多衝動了,她問:“不過,既然你會武功,你可以跟我去嗎?” “不行。” “一定要會武功嗎?”阮罌猶豫了。“我不喜歡打打殺殺,對練武又沒興趣啊。”又嘀咕道:“還要有錢嗎?”歎氣。“我爹最愛賺錢,為了賺錢常不在家,我不喜歡錢,對賺錢也沒興趣啊……”那怎麼辦?怎麼去西域? 他的目光沉靜,說道:“往往為了做一件喜歡的事,要先做幾十件不喜歡的。” “不能只做喜歡的?這麼麻煩嗎?”阮罌露出苦惱的表情。 “放棄算了,談什麼夢想?我看是吃飽太閑。” 她果斷地說:“好,我不去了。”又說:“等練好武功、賺夠錢、做好準備我再去。” 還是要去?西域對她有這麼大魔力?他失笑,感到不可思議。 “你教我武功,教我賺錢……可以嗎?” “那不是一時半刻學得會的。” “一時半刻學不會,可以三年五年學,學好再去。” “教你武功,教你賺錢,我有什麼好處?”他看阮罌伸出十根手指。他搖搖頭。“十文錢?還是十萬白銀?不,錢不能收買我。” “十條死亡之蟲。”她哈哈笑。 司徒劍滄先是怔住,旋即,嘴角上揚,微笑了。跟著,他眸色黯下,凝視這一頭亂髮,眼色狂野的女孩。聽著她亢奮激越的話語,還有那對夢想執著而明亮的臉龐,這些,讓司徒劍滄長久來沈寂的心海,起波瀾。 有人,為夢想,熱烈地活。他,卻為了宿命的安排,早遺忘掉這種熱情。 “這樁買賣,挺有意思。”像意外欣賞到美麗風景,她為他黑暗的心房開了一扇窗,迎進陽光。他從她身上,嗅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。是好奇?或為了有趣?還是某個說不清楚的曖昧理由?他聽見自己的聲音,說—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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