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單飛雪 > 擁抱 | 上頁 下頁 |
三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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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瀞遠加快動作,洗完澡,站在鏡前,以毛巾搓幹頭髮,打量著自己。她知道自己是美麗的……她以前多麼驕傲于自己聰明又美麗,不可一世睥睨世事,唯我獨尊地橫行設計界。現在,同樣一張臉,卻令她作惡。 “徐瀞遠,你憑什麼讚歎自己?漂亮又怎樣?聰明又如何?你很有本事嘛,你很有能力嘛,然後呢?你害死親妹妹——就在這屋裡,你妹妹慘死……利刃,鮮血,而你連她最後求救的電話都沒接,你該死——” 浴巾砸向鏡子,頭髮還濕著,身體也濕著,她不管,披上浴袍,心情惡劣走出去,一開門,差點撞上正要敲門的程少華。 看她又一副臭臉,程少華習慣了,遞上吹風機。 “忘了拿給你。” “不用,我工具收好就走。” “穿著浴袍出去?”他笑問。 “對。”她凜著臉,攏緊浴袍,走向房門。反正只是下樓到貨車上,無所謂。程少華拉她回來,關心著:“頭髮吹幹再走吧,這樣濕答答的會感冒。” “我說不用。”她怒喊,摔開他的手。他煩不煩,她不需要被關心,她才不Care會不會感冒。他不知道她連這樣站著,活著,都很慚愧,都覺得不配。 她吼他,想喝退他。如果她是野獸,如果她有尖牙,她已經毫不考慮咬下去。 這是她這些年慣用的伎倆,就是這樣蠻橫難搞張牙舞爪地把每個靠近,想關心她的都氣跑。 可是,程少華沒生氣,他只是冷靜地打量她。他看她不只頭髮,連脖子都濕漉漉的,她連身體都沒擦乾? “你過來——坐下。”他硬是將徐瀞遠拉回,強按在椅上,吹風機硬是塞進她手中,插頭插上。“頭髮幹了才可以走。” 他和她杠上了。 她抓著吹風機,瞪著他,眼神很凶地警告著。“你要是敢再攔我一次,後果自負。” 他挑起一眉,笑了。“脾氣真壞。” 她起身就走。他又去拉她,她一個回身,吹風機擲向他。他接住,同時將她拽入懷裡,一雙有力的臂膀,將她鎖在身前。他高大強壯,渾身散發危險的訊息和力量。彷佛只要他想,稍一使力,就能將她掐碎。 “徐瀞遠……拿東西砸我,是要付出代價的——” 啪!她甩他一巴掌。“那麼打你呢?” 他怔住了。 她說:“想再挨打嗎?還不放手?” 他被扇了耳光,不怒,只是瞪著她,眸色變得更暗更黑。 他一使力,將她揪得更近,兩人鼻尖幾乎觸到了。同時,感覺到彼此炙熱的體溫,此刻,房間空氣彷佛都是燙的—— 他低聲問:“記得昨天你對我說的嗎?讓時間暫停,我可以。至於讓你忘了自己——我也辦得到。”他挑眉,挑釁道:“怎樣?要不要試試?!” 那是她開出的交往條件。 她盯著他,沒回答,可是膝蓋頭有點軟,腳有點浮。他一對暗色眼陣,以一種侵略性的目光,似要穿透她。她意識到他可能要做什麼……她被他烈焰般炙熱的視線釘住,還聽見他身後,房門喇叭鎖,被他按上了。 同時,他把燈啪地關了。 *** 房間郁藍,屋外車聲馳過,聽見風吹路樹,葉片沙沙地顫抖。是這樣的尋常午後,徐瀞遠站在房裡,在程少華面前暗自緊張。望著他一雙暗黑眼瞳,他目光炯亮,彷佛以這目光,就能穿透她。 忽然,她抽口氣,他張臂摟住她的腰,將她鎖在身前。她能感覺到自己腹部柔軟,貼著他剛硬的身體…… 他熾熱強壯,她一陣虛軟。該拒絕他嗎?這太親密了……但身體彷佛有自己的主張,她的體膚很亢奮,像歡迎他擁抱。 她混亂,她遲疑,是否寂寞太久,被現實凍傷,所以拒絕不了他的碰觸?她失去主張,表情鎮定,心卻慌著。想推開他,但為什麼還不動手?她看見他眼中×望,感到危險,卻又違背意志,一陣興奮。 她是可以逃的,現在就逃。 徐瀞遠才想別開臉,他卻低頭,吮住她的唇。深入唇瓣的吻,親昵地密封她思想。他的手,探入袍內,撫過她肩頭。浴袍順著他手勢,落在地上,軟在足邊,像個不忠的奴僕,放棄護主。 於是她赤裸裸地,暴露在他面前。 程少華凝視她,彷佛她是獵物。目光在她身上瀏覽,令她忐忑,遂將雙手護在胸前。 他看她雙頰緋紅,讚歎她有漂亮的鎖骨,肩線纖細,骨架勻稱,皮膚柔潤,沐浴後的她,身體像飽藏水分,晶瑩光澤,彷佛覆著一層蜜,而他貪婪地想吻遍她身體每一寸,像渴望嘗蜜,饑餓的蜂。這念頭使他喉嚨緊縮,×望沸騰,他在她耳邊說話。 “現在……忘記時間?”他大大的手掌撫上她的胸側,摩挲過她的腰,她在他的愛撫中震顫著,聽見他沙啞的嗓音又說:“你不是說……很想忘了自己?” 他吮她小巧的耳廓,她沒辦法站穩,耳朵像著火,體內藏著寂靜海洋,瞬間激烈翻湧。麻木的身體,突然好敏感。他每一碰觸都令她難招架。 “把自己交給我……”他說。 她墜落。 苦撐已久,繃到快斷裂的堅強意志,被他擊潰。把自己忘記,把這個討厭的自己拋棄,這是她求之不得的。長久地恨自己,但他說,把自己交給我……她被動等著,像默許他,要任他處置。 他將她抱起,走向床,把她扔在床上。 放肆的拋擲,震掉她的理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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