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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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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成,一定成!」她冶笑。「這個毒沒人會解。」會的人早已棄她而去。她笑著,冷冷注視樊烈痛徹心屝的模樣,那得意的冰冷視線淩遲著他,讓他再也承受下住,狼狽地奪門而出。 他一走,香思立即虛弱的癱陷床鋪,她麻木的轉過身子凝視窗外那輪皎月,她空洞的眼睛已經沒直晃傷,沒有任何情緒。這是她為愛受的懲罰,她仿佛又聽見無痕訣別時那兇狠的詛咒—— 「蔚香思,我恨你,願誓言成真,讓你在烈火裡燒,讓你下地獄!」 燒吧,燒盡這不堪的性命,只要他平安無恙,只願他幸福喜樂。 她對著月兒,對著浩瀚星空,輕聲起誓—— 「我死了,就讓我化作一隻流螢,照亮他路途。飛到他身畔,讓他的每一個夜充滿光明。」她歎息,合上雙眸,忍著焚燒的痛楚。先前她吞服了那唯一可以紀念他的花毒,此刻的她帶著滿腹馨香,那刻骨銘心的纏綿記憶又在她心海翻騰…… 別難過,香思。死了就可以去找他了。化作流螢,他便認不出她了——香思甜蜜地想,她可以停在他肩上棲息,聞著他身上乾淨的味道;停在他眉梢,感覺他每一個表情變化;停在他薄薄的唇在線,偷吻他。他的眼睛是不是一樣的孤寂、一樣的冷漠?不要緊,她可以停在他細長的睫上,照暖他寒冷的目光。 啊……她已經追不及待要飛出去,做一隻他愛過的流螢,為他冰冷的視線,為彌補這段分離的日子,為那蠢蠢欲動的思念,兇猛地燃燒…… 第八章 豔陽天,荒野茶棧。風塵僕僕趕路而來的江湖人,熱切地議論起近日轟動武林的消息。 角落一個孤獨的人影靜靜聽著。 「那蔚香思果真瘋了?」刀疤臉的大漢怪嚷著。 「千真萬確,龍虎門門主喪命在她劍下。」儒生打扮的男子應道,「你們也是被召去給她看病的吧?」 一群人忙點頭。 「我看甭去了!」有人應道。「真可憐,昔日龍虎門響叮噹的大美人,竟然……」 「怎樣?」 「像個瘋女,披頭散髮,稿木死灰宛如行屍走肉,瘦得像根竹竿,不過……」那人頓了頓壓低聲音。「好奇怪,好像有人打她……」 一直坐在角落的暗影聽了擰緊茶杯——有人打她? 「蔚香思臉上都是瘀青,而且高燒不退,我看是沒救了,腦袋恐怕也燒壞了,話都說不清楚。真可憐,看了真叫人不忍。」 「紅顏薄命嘛,照你這樣說……她還是死了解脫的好。」 「那麼聰明的女人怎麼會胡塗到愛上魔頭的妖子?怪不得腦筋不正常了……」 那些人還在議論紛紛,那抹孤影卻再也聽不下去。付了錢,他霍地起身離去。 夠了,他不要再聽見這女人的事。他提醒自己,她是多麼可惡! 有人打她?她瘋了? 不,他提醒自己,她是怎樣違背誓言,傷透他的心。 有人打她?她那樣纖弱,怎經得起挨打? 不!風中那背著琴和刀的偉岸男子痛楚地擰眉,都不關他的事了!不關他的事! 她要死了……情無痕,香思難消…… 猝然睜眼,冰冷的視線裡隱藏著瘋狂的思念—— 香思,為什麼我已經淪落江湖,逃得這麼遠,你還不放過我?為什麼?! 是遙遠的記憶在呼喚,是豔紅的貝多子樹在勾引,記憶裡的香,兇猛泛襤。 也許要很久很久以後,荊無痕才會發覺,在他心海那抹微不足道的淡影裡,藏著旖旎春光,明媚的-塌胡塗。 有-天,也許這一抹影子將氾濫,興風作浪地吞噬他。 有一天,不、就是這天—— 烈日下,荊無痕忽然捂住胸口。痛,他心痛。深埋的影像,猝然間從平靜的心海迸裂開來。 他捂住耳朵,朝無邊無際的曠野怒吼:「不——」 記憶裡甜蜜的聲音無情地貫穿他耳膜。 「我知道你也喜歡我……」 「你不用說,我明白……」 「老天,我真喜歡你的吻……」 「你是誰?」 「我是香思?蔚香思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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