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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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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凡望著徒兒眼中凝聚的淚光,霎時明白在香思平靜的面容底下,藏著怎樣兇猛的陰影。他震驚的聽香思說—— “對我喜歡的東西他不擇手段,那麼,對他自己喜歡的東西又會如何?!”一句話道破了香思長久以來的恐惺。 蕭凡靂驚地凝視愛徒那太過靈慧的眼睛。是啊,香思一向太聰明,聰明得意識到隱藏的危機,懂得害怕和恐懼。原來在龍虎門,她一直活得戰戰兢兢,他竟一直沒發現,香思美麗的外表下藏著怎樣煎熬的心情。 “師父,我捨不得您和牙兒,但是--”香思毅然決然道。“我發現了一隻更美麗的孔雀,我……要保護他,我要隨他隱匿,恕我不能理會樊烈的情緒,對他我沒有愧疚。”香思勉強地擠出笑容,苦澀道。“但是師父,徒兒只放不下您和牙兒,待樊烈接受了我的死亡,一切便回歸平靜。徒兒答應您,一定會找機會常常回來看您,好麼?” 他還能說什麼?會變成如今這樣也是樊烈那死心眼的性子造成的,能怪香思無情麼?或者殘忍的人不是香思而是樊烈,他那窒息的愛折磨了香思許多年。 蕭凡歎息。“但是,師父聽牙兒說,那個荊無痕有個義父,全身長瘤……”他欲言又止。“香思,他們的來歷你清楚麼?” “我愛他那就夠了,他的來歷我不需要清楚。” “香思……你那本譜子,其實……”蕭凡一臉擔憂:“關於你的身世,為師……為師……” “師父,你想說什麼?但說無妨。” 說她愛上的有可能是個殺父弒母的仇家?望著香思明澄的眼睛,他苦澀得不知從何說起。天下間絕無如此巧合的事,她愛的男子姓荊,同樣有一把琴,還有一個長瘤的義父,種種線索將殘酷的事實拼湊起來。蕭凡張著嘴,猶豫著、煎熬著,半晌只是說出一句:“那本譜子他們看過了麼?” “瞧過了。”香思咬了咬唇瓣,眼神閃爍,忽道:“可惜他也不會彈,那譜子看來是沒用了。”香思下意識的回避掉這個問題。她敏感的嗅到了那本譜子背後隱藏的危機,那極可能是一個可怕的黑色之謎。憑著保護這份情感的直覺,她聰明的技巧的敷衍過去,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追根究柢。 “他們看過了……”蕭凡思索著,下了決定,對她溫柔道:“徒兒,你去吧,好好抓住你的幸福,師父支持你。只要你平安快樂,那就是給師父最大的禮物。” “師父……”永遠這麼慈祥這麼寵她。香思似個孩子心酸地張臂抱住蕭凡,臉龐埋進師父溫暖的胸膛,淚湧出眼眶,她哭了起來。 蕭凡疼愛地拍撫她抽搐的肩膀,“好了好了,哭什麼?師父不是都依你了麼?別哭了,怎麼像個孩子?真是——”他呵呵笑了,眼眶也跟著熱了起來。這一別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見,他可愛的小香思已經長大,已經懂得了愛,懂得爭取自己的幸福。 隱處,一雙充血的瞳眸,將一切看進眼底,那瘋狂的瞳陣顫出毀滅的光彩。 所有的人都背叛他!樊烈痛心的閉上眼睛。原來如此,原來她這樣踐踏他的感情!為了另一個男人,她讓他在一個可笑的空墓前哀哀痛哭。 我討厭樊烈,我討厭他! 香思的話如一柄尖刃無情地將他撕裂,狽狠將他開膛剖腹。 多麼可笑啊——樊烈虛弱的扶住一旁大樹,穩住那因大受打擊搖搖欲墜疲憊至極的身軀。香思你好狠,你好狠——先前那些因她死亡而傷心墮進泥裡的淚,彷佛都在嘲笑他的愚昧。 你這樣和師父連手傷我,你好狠! 第六章 先是紅色的火焰率先劃開黑色寂夜,然後是巨大疾踏而來的馬蹄聲,驚醒了床上的一對璧人。 屋外樊烈狂嘯:“那魔頭就在這裡!” “保護我義父。”荊無痕拋下一句,掀被倏地破門而出,如一道銀色疾光,轉眼間擋在千軍萬馬之前。 他的出現引起一陣騷動。 “銀色頭髮?” “是妖物?!” 無數駿馬,殺戮的氣息,圍籠著荊無痕冶魅孤影。 荊無痕冷絕的臉龐被來人火把燃亮,對眼前危機他視若無睹,伸手緩緩順過一絲銀髮。 寒意刺骨的聲音一出,周遭喧嘩戛然而止。“再進一步,就是自找死路。”他垂著眼,誰也不層一顧。 帶頭的樊烈,狂妄駕著黑馬于前,殷紅的眼睛怒視立抄馬前的男子。攬著轡繩,樊烈黑眸瘋狂地燃著護火。“你就是荊無痕?”他從齒縫中進出一句。 “是。” 香思愛的就是他!“妖物!”背上焚宵劍鏗然出鞘,奔上夜空,樊烈咆哮。“他就是那魔頭之子,各位,你們的祖師爺全死于魔頭手中,現下,就讓我樊烈為大家先擊出這一劍!” 奔上夜空的焚宵劍,如鮮紅的一簇火焰,懾人的殺氣劈開天上流雲,帶著兇猛之勢,猝然擊向荊無痕。 鏗然一聲巨響,火花進射,一柄月般晶瑩利劍飛來擊開焚宵劍,劍尖沒入泥地,矗然立於無痕面前。那劍身顫著白色光暈,皎潔如月卻透著冰寒殺氣。 那寒水般柔韌之勢,輕易地便格開了焚宵劍,將劍擊回樊烈手上。 “誰都不許動他!”香恩扶著荊掠立在無痕身役。她左手扶著荊掠,右手抓著劍鞘,冷眸凝睇眼前眾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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