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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


  膽小怯懦又固執,這是他愛的人嗎?他不會認錯,他的直覺從不出錯。

  韓震青走入房間,輕推上門。他的影子落到她臉上,喚醒她。她睜眼,眼色朦朧,依稀看見他對她微笑。

  「該吃藥了。」他說。

  她迷糊著,藥效未退,神智昏蒙。

  他拿了藥丸和水杯,坐在床沿。把她扶起,喂她吞藥。

  舒翼半夢半醒,全身使不上力,病懨懨懶在他臂彎裡。

  她呢喃著:「幾點?好困……」又閉上眼。

  他笑了,坐近些,環著她,讓她靠著胸膛。糟,他覺得自己也害了熱病,身體好燙。

  「已經淩晨三點了。」他回道。她沒應聲,重回夢裡,舒服地靠著他溫熱的身體。

  「丁舒翼?丁舒翼?」

  「嗯……」她歎息,好溫暖啊,無意識地往他懷裡鑽,尋找更舒服的位置,她鑽得他癢,癢得他微笑了。

  他乾脆上床,背靠枕頭,左手攬著她的身體,讓她睡在胸前。他昂頭,深吸口氣,×望迫得凶,軟的身體挨得他流汗。

  他逼自己定下心神,看見她額角的瘀青,便以指幫她推散瘀痕。她皺眉,攀在他身上的手抗議地抓緊,發出一聲嚶嚀,惹得他歎氣。

  這不開竅的傻瓜,逼得他心煩。這膽小的混賬,迫得他心機用盡。他想懲罰她,結果卻是低垂眼眸,無限情深瞧著她睡容。

  這麼憨傻可愛,還是別跟她計較吧!

  韓震青捧起她的臉,在她的眼角印上一個吻,於她耳邊悄道——

  「最心愛的……白鶴小姐,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。我看見的,比你所知道的,所想隱藏的更多、更清楚。」

  翌日,舒翼醒來,睜開眼,日光明亮,風吹窗簾,影子婆娑。

  她怔怔地坐起身,看時鐘,發現睡了好久,大概是退燒藥的關係。她恍惚著呆望茶几上,擱置著的一杯水和藥。

  她眨了眨眼,隱約覺得昨夜好像做了個夢,但她記不起。她輕捂額角,從鏡裡看見淡淡的青色瘀痕。

  奇怪,是錯覺嗎?昨晚夢中,好像有人抱著她。

  抬起雙手,她環抱住自己,好迷惘,是夢還是真的?她腦袋昏沉,想不清楚。

  在譚夏樹和一群好友的幫助下,白鶴酒館業績穩定。

  韓震青大半時間都耗在酒館,直至打烊。芳艾常在打烊前來,和韓震青一起離開。每晚,舒翼目送他們離開,若無其事的和他們道別,看他們親密的手挽手,心臟就像被擰住。

  睡前,她常窩在吧後,自己調環遊世界喝,喝到微醺才回房間。借著酒精幫助,讓自己別去想他們的夜怎麼過?

  這為她開的酒館,到夜最深的時候,留她一人獨守。

  明知芳艾來了,韓震青沒可能會再上聊天室,舒翼還是習慣在睡前登人白鶴聊天室,一人掛在線上,回憶他們的過去。

  今晚,啜飲三杯環遊世界,她有些醉了,她沒能環遊世界啊,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韓震青和周芳艾的兩人世界!

  身體像氣球要飄走,腳跟卻被綁在地面。

  她睡不著。

  淩晨三點,坐在床鋪瞪著電腦熒幕,掛在聊天室,情緒蕩到穀底,她幻想韓震青心有靈犀,會突然出現,假如他真的出現,她想像自己會說出真相,想像他聽到後的反應。

  他們沒默契,時間在她的想像中不斷流逝。

  窗外天色由黑轉灰,晨霧彌漫後院,她聽見早餐店拉起鐵門,一天又過去。

  她歎息,聊天室的對話框好蒼白,訪客名單上只有一隻孤單的白鶴。丁舒翼翻身趴在床上,雙手撐著腮幫子,晃著雙腳,指尖刮過液晶熒幕,按下變換聊天室背景的設定。

  看著他們曾徹夜不眠的遊樂場,開始飄雪。

  嗯,這太淒涼,又換了背景。

  雪停了,一道彩虹亮起,代表希望的彩虹,怎麼害她眼眶刺痛呢?

  再換一個,彩虹淡出,銀色小雨,紛紛斜飛,指尖按住疲倦的眼,她的眼睛也開始下雨。

  舒翼啜泣,覺得氣餒,一切都沒意義。

  她哽咽,哭了,大概喝得太醉,人變得更敏感、更脆弱。她咬牙,忿忿地敲打鍵盤,一字一字吃掉空虛的對話框。

  難以言喻的情感從她指尖傾泄而出,填滿對話框……

  我是白鶴,周芳艾是冒牌的。

  你應該會發現啊!還是你們之間,也像我們那樣有默契。

  你沒發現,是因為她太美麗?還是她太迷人?比你想像中的白鶴更好?

  她頓住,停了幾秒,跟著瘋狂而快速地敲打鍵盤發洩情緒。

  我是丁舒翼,我才是白鶴,愛聽羊毛衫的歌,我是love fool。 我喜歡你,太喜歡了,愛慕著關於你的一切,愛慕到當你問起我的模樣,我競拿了朋友的相片騙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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