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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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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,藍鯨出版社。”正是那家出版“戀週刊”聞名的出版社,他口氣有點輕蔑。“什麼事?快說,我很忙。” 靠!我也很忙啊!薛祖穎眯起眼睛,為了作者幸福,她按捺脾氣。 “我朋友牙齦又疼又腫,可以請你幫她看看嗎?” 白醫師瞧了一眼扔在椅子上當期的“戀週刊”,那是本專門探討男女愛情的刊物,診所女助理每期必買,一看見這沒營養的刊物白醫師就火。 “嗯,後天。”他回道,打開鑽牙機,診療上的男人,緊張害伯得猶如行刑前的犯人。 “等等,別掛——”祖穎急道。“明天,拜託您了。” 白醫師凜容道:“明天沒空,都滿了。” 很踐喔!薛祖穎努力說服。“拜託~~是個很重要的作者,我急著讓她安心寫稿。您就無看她吧,好嗎?”為了讓作者交稿,個人尊嚴先擺一邊。 他挑眉。“呵~~藍鯨的作者?該不會是那個蝴蝶吻?”他隨口猜道,電話那頭薛祖穎緘默了。 他知道蝴蝶吻?莫非他也看法吻專欄?祖穎暗自思量。 “真是她?”白醫師問。 “這個……”機密不可外泄。 他霍地站起身,口氣變得熱情。“如果是她,我可以通融。我最愛看她的專欄,能為她治療是我的榮幸。”態度一百八十度逆轉,說得好誠懇,薛祖穎聽得好感動。 “嗯,保密好嗎?”呵呵,肯定是喜歡蝴蝶吻的書迷。 “那有什麼問題!”白醫師拿起椅子上的週刊,翻到法吻專欄。這期標題是“如何整治花心男友?”而現在,作者小姐的牙欠人整。白醫師露出笑容,口氣好慈悲喔。“好,明早十點,請她來找我。”很樂意為這只蝴蝶服務。 “真的?太謝謝你了。她很怕痛,拜託您務必對她溫柔些。” 怕痛?白醫師道:“那有什麼問題,我這人缺點就是太、溫、柔。” 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祖穎大笑。 不只她笑,白醫師身旁的助理笑得更厲害。白醫師才不溫柔咧,長得一臉凶樣。 祖穎道:“白醫師人真幽默,那就拜託您了。她姓車,車嘉麗。” “好說,好說。”白舶仕收線,將口罩拉上,遮住笑容。 好高興!白醫師喜上眉楷,精神大振。 診療抬上,張大嘴流口水的患者,驚恐地瞪大眼,看著白大醫師深吸口氣,然後將雙手關節壓得喀喀作響,一副要幹架的模樣。 “醫……醫師?”白醫師怎麼了?怪怪的喔。 白大醫師忽地揪住週刊,喝!扔到垃圾桶。神准!雙手握拳,露出兇狠表晴。 思緒回到三個月前,那令他痛不欲生的夜晚—— 那夜,傅欣蘭撐著額,表情憂鬱。 “舶仕,跟你交往這幾年,我迷失了自己,我忘了我的理想,以你的作息為作息,以你的目標為目標,甚至以你的喜好為喜好。我忘了我是誰,這樣的我沒資格愛你,因為……”望住他,她淚眼迷蒙。“因為,一個模糊了的我,豈有資格說愛你?我不能連自己是誰都忘了,所以……我要離開你。舶仕,我們分手吧。” 白舶仕好震驚。“欣蘭,這不像你會說的話。”她一向溫柔軟弱,怎麼會……。 欣蘭歎息。“唉!這的確不是我說的,是蝴蝶吻寫的。當我看見她這次的專欄,我覺得沉睡了很久的自我,忽然砰地一下醒了,我瞬間頓悟了,原來,我愛你愛得那麼卑微、那麼空虛……”她很情緒化地掩面啜泣。“嗚……這樣的我是沒辦法成長的……” 白舶仕滿臉黑線條。“等等,你是說,因為這只爛蝴蝶寫的專欄,你要跟我分手?”有沒有搞錯? “唉~~我們在一起太久了,接下來的日子,我要去追尋我的理想。”欣蘭哽咽,拔著手指上的鑽戒。“這枚婚戒還你——”呃……欣蘭臉色微變,戒指竟然拔不下來。哇咧~~她用力拔使勁拔卯起來用吃奶的力氣拔,拔得地面紅耳赤,拔得白舶仕感覺一切好荒謬! 戒指拔不下來,淒涼的情境頓時變得詭異而尷尬。欣蘭霍地瞪住他。“親愛的,有沒有肥皂水?” “……有。”白舶仕欲哭無淚。 幾天後,他的小親親跟他借一筆錢,搭飛機咻地飛到紐約繼續她中斷的學業。 他們本來計劃今年要結婚,而現在——就因為一隻蝴蝶寫的狗屁專欄,她跟他分手! 失戀後,白舶仕變成工作狂,天天卯起來鑽牙洗牙拔牙,聽著機器尖銳的聲音,看著一張張病人驚恐的臉,感覺自己的心也一點二捆地麻痹。 他好想欣蘭,有幾回按捺不住打電話給她,想叫她回來,想跟她說,沒有她的日子好孤獨……可是堂堂男子漢,實在說不出這樣的話,最終總是說出違背自己心意的蠢話—— “好好念書。”嘻~~念啥狗屁書,他希望她回來嫁他! 這一切,都是那只蝴蝶寫的一篇“你滿意你的愛情嗎?”提醒女人們檢視自己,是否為愛情犧牲太多而迷失了自我?媽的,要是沒這只該死的蝴蝶,他的欣蘭一直很滿意他們的愛情。 從此,白醫師夜夜拿她的專欄來射飛鏢,詛咒這女人。大概念力太強,她果然生病,還淪落到他手上。 哇哈哈,哇哈哈哈哈!在連續低潮三個多月後,這是唯一令他振奮的好消息。 這只可惡的蝴蝶,他恨不得將她殺了做標本,他要報仇,他要報仇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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