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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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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嘎?”怎麼回事啊?抱禧一臉莫名其妙。 金鳳倒是流暢的開始數起數來。“一、” “姑娘……”唉!這叫他怎麼說嘛。 “二、” 簡直丟臉死了!“小姑娘……” “三!”金鳳怒上眉梢,兇惡地瞪住書生。“抱禧,石頭給我砸──” “……”抱禧沒答話。 金鳳忽然野蠻的伸手揪住書生領口。“快,我揪住他了,快扔他!” 後頭傳來很虛弱的聲音。“地……地上沒有……沒有石頭ㄟ。” 這個笨蛋!金鳳猛地鬆開書生退一步,昂著美麗的尖下巴。“好,那我們合力踹他,把他肚子踹破!” 書生臉都綠了,這位小姑娘這麼漂亮怎會如此暴力?他連忙舉手投降。 “我說、我說!”搞不好他遇上的是個瘋子。 金鳳亮著狐狸般的眼睛,搓著雙手哼哼笑。“那好,快說,她怎麼辦到的?” “她……”書生很尷尬地抿抿唇。“她晚上……偷偷……”他清清喉嚨。“偷偷爬上我的床。”現在他可以走了吧?可前腳才抬起,她手一橫擋住他的去路。 “然後呢?”爬上床以後呢? 這還要說麼?書生脹紅了臉。“然後……”他小聲地道。“然後她就懷孕了啊,所以我只好娶她。” 抱禧才十二歲,聽得迷迷糊糊。 金鳳才十六,也是聽得懵懵懂懂。“不對,只是爬到床上就懷孕?那我早懷孕了。” 書生快吐血了。“當然不是只有這樣!” 金鳳急躁而火大的命令。“你給我說清楚,仔仔細細說清楚,她是怎樣懷孕的?” 書生也惱了,這要怎麼說清楚?她不害臊他都快羞死了,他懊惱地唏唏呼呼一鼓作氣嚷:“就是她爬上床,我們抱在一起,然後我的什麼什麼變成了她的什麼什麼,我們就一起什麼什麼,大家什麼什麼完了,她就懷孕了!夠清楚了吧!”話一撂完,他立即拔腿逃了。真是!遇上兩個瘋子,存心開他玩笑嘛! 金鳳一臉困惑。“抱禧……你聽懂麼?” 抱禧比她更困惑。“什麼什麼啊?我聽得亂七八糟,要怎麼懷孕問師父就行了啊,幹麼這麼麻煩。” 金鳳兇惡地瞪他一眼。“不行、不可以問他!噓──”她食指擱在紅唇上,神秘兮兮地。“這是我們的秘密。” 金鳳一臉賊兮兮地和一臉納悶的抱禧回到茶肆。 金鳳心不在焉地坐下來,托著腮思量著方才書生的話。不對啊!如果抱在一起就會懷孕,那梅妃常常和太醫抱,老早就不知生幾打孩子了……她想得出神,不自覺又習慣性地咬起指甲來。 慕容別嶽微笑地看著她發怔的臉,長長的發猶如一疋黑綢,幽暗裡,像一片隱晦的夜色,黑得發亮。他不自禁地握緊了杯,心底訝異著自己渴望愛撫那把烏絲的×望,竟如此之強烈。 仿佛意識到他的視線,金鳳轉過臉來,一雙眼亮晶晶地睨著他,發現他正注視著自己,她竟然有些得意地笑了。紅紅的唇如蜜,她很少笑,一旦笑了卻是那麼媚死人不償命,她傾過身來直直望進他深不見底的黑眸。 “你……很喜歡飲茶麼?”她低著聲音,不想讓正在看人唱戲的抱禧聽到。她眨眨眼,軟軟的身子幾乎橫過桌面而來,慕容別嶽注意到她袖子就要被熱著的茶壺燒著了,便不動聲色地緩緩移開爐子。 她的臉靠近過來,視線緊凝著他的臉。 慕容別嶽只好迎視她逼近的目光,她的臉就像黑夜裡的一抹月色,蒼白皎潔,膚嫩如雪,教人情不自禁的想摸上一把。 可他沒有,畢竟是看過一點世面、經過一些風霜的男子,他只是微笑地等著她說話。 她小小聲、輕柔的聲線像是在偷偷撫摸他的心那樣,撩撥得他心上一陣酥麻輕顫。 “我宮裡,多的是貢茶,是以金銀模型壓制的團茶。有龍團勝雪的,也有白團為六角梅花形的,更有橢圓形的宜年寶玉,還有似白團而大的寶春嘉瑞,似大龍團而小的端雲翔龍,六角尖瓣形的萬春銀葉,下方而上圓的長壽玉圭等等等等……這些宮廷茶你窮一輩子也嘗不到,和現下桌上這種茶有如天壤地別,你要當了駙馬,天天都可以飲到這等茶。”她獻寶似地說得好不得意。 聽完,他只是淡淡地笑了。“難道為了嘗一口好茶,我要出賣自由?” 金鳳雙肘伏在桌面上,美麗的眼睛上望他,研究般地眯起麗眸。“自由對你這麼重要嗎?” 他神氣清朗地回望她。“在這兒飲茶別有一番情趣,在這兒飲茶是輕鬆的、愜意的,想走的時候,隨時可以離開,這種來如風雨去似微塵那樣灑脫的意境,是宮廷裡得不到的。所以,我永遠不可能出賣自己的自由,永遠不可能向權力屈服,你放棄吧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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