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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茫然坐下,緊握著那只玉珮。回想先前鐘茉飛強硬地拒絕將玉珮還給她,那麼為什麼現下又托人送回來?莫非她心軟了?一定是的,肯定是方才人多她不好答應。

  曉蝶極之珍視小心翼翼的將玉珮重新帶回脖子上,高興得眼眶一陣濕熱。

  謝謝你,鐘姑娘——她在心底默默說道。

  賭坊。

  鐘茉飛盤算著一日的收入。

  她忽而想到了什麼,問起夜班的莊家。“奇怪,我記得還有一隻玉珮,怎麼沒在這裡面?”她精明地詢問。

  其中一個莊家想起來說道:“喔,那個玉珮啊,早先主子要走了。”

  “天豹?”茉飛奇怪地眯起眼睛。“他要那玩意兒幹麼?”他從來對這種女人家玩意兒沒興趣的,怎麼……她又問:“他人呢?”

  “稟堂主,主子今個很早就去歇著了。”

  鐘茉飛懷著疑問,不安地詢問諸位賭坊莊家們:“有誰知道主子要那玉珮幹麼?”

  只見眾人搖頭。

  鐘茉飛的心頭掠過一抹憂疑不安。

  就這麼著,周曉蝶束手無策,只好眼巴巴看著父親真成了賭坊跑堂的。這日她同父親保證——“爹爹,是女兒不好,我已經應了一個茶樓的工作,每日掙個幾錢,大概只要二十餘年就可以把你贖回去了。”

  二十餘年?周光兩一邊忙著幫賭客斟茶,一邊哧地一聲笑出來。“哼,二十幾年,爹還不知能不能活那麼久哩,你啊,真想贖爹回去,還不如把每日掙的錢拿來給爹賭上幾把,這麼錢滾錢,賺得才快嘛!”

  “你還賭,就是賭害得咱們倆困在這爛地方!”她氣得大呼。

  “ㄟ——”周光兩提醒她,“是你爛賭害得爹被關在這裡,跟爹可沒關係,爹再怎麼爛賭也絕不會拿自個親身女兒下注,可你呢,就把老爹給賣了,唉唉唉——”他一副苦命樣,說的她啞口無言。

  “我只是一時太生氣了嘛……”曉蝶無辜地、懊悔地頻頻和父親認錯。爹說的不無道理,這些年爹不論多麼爛賭,的確是不曾將她拿來下注過,昨夜實在是她的錯,現在被爹爹諷刺個幾句也是活該。

  曉蝶怎麼也不知她剛和爹爹說罷,去茶樓上工不久,她爹就手癢了,經過骰子桌又想賭了。

  莊家是個黑頭黑臉的粗漢,看見周光兩賴在那兒望著骰桌直瞪,不耐煩地喝叱。

  “去去去,斟完茶還不走?賴著幹麼?想玩就掏錢出來啊!”

  “我……沒……錢……了……”

  莊家及眾賭客大笑,那莊家諷刺地向旁人介紹:“這位大叔啊,就是被女兒賭掉的可憐蟲。”他笑嘻嘻地同周光兩說:“你連和自個女兒對賭都輸,我看這輩子你都別再賭了,手氣那麼背,別玩了。”

  “你看不起我?”周光兩挽起袖子。“我他媽的輸個一百次總會蒙上一次。”

  “好啊好啊,那就狠狠地再押上一把,咱們其它人全跟你對賭,肯定發財。”有人這麼起哄,一群人馬上跟著附和。

  “怎樣?”莊家問周光兩。

  “我……沒……賭……本……”

  “ㄟ——”旁人教他。“你女兒都把你賣了,你不會也把女兒拿來下注?”

  “這……”

  眾人看他臉色一凜,極為為難的模樣,忍不住催促。“押了吧,怕什麼?”

  他還是舉棋不定。“這……這……”

  沒想到周老頭人雖爛賭倒還挺有良心的。莊家催促。“別這呀那呀,你女兒賣老爹時可沒你想那麼久,你還……”“這……這——該押大還是押小呢?”

  眾人聞言驚駭出聲。

  “嘩,原來他是在想要押大還是小哇?”

  “不愧是個賭鬼。”

  原來大家都誤會他的意思了。只見周爽快地接過賣兒契,啪啪啪簽上大名,隨即將那單據擲向小。

  驀地身後眾人一擁而上,差點推倒周光兩他們火速下注全押大。

  周光兩轉身氣呼呼地。“喲,你們真當我老周這麼背啊?”

  眾人點頭如搗蒜,霎時,他心中免不了一陣忐忑,難道他的直覺真那麼差?

  莊家呼道:“下好離手啦!”

  周光兩在千鈞一髮之際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他的賭注推到大,旁人大驚失色,以更快的速度一擁而上將籌碼改推至小。

  周光兩一看,猛地伸手欲再更改,只聽得莊家杆子毫不留情揮下。

  “莊家開啦,不准再動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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