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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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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雨荷噗哧一聲笑了。“它和你不熟嘛!你給它起個名字,以後你一來就叫它,等它熟了,自然就不怕你了。” 名字?望著那只小松鼠,他想起有個人特愛這些小動物——他深愛的那個女人,於是他脫口道:“叫它小雲吧!” “小雲?”白雨荷念著,瞪大眼認真問道:“怎麼?你喜歡雲嗎?” “嗯,我喜歡雲……”他笑了,但此雲非彼雲。 “我知道有個地方最適合賞雲了,下回帶你去。”她抱著松鼠熱心笑道。 過沒幾天,她真的帶他穿過重重樹林,來到了一片大草原。因為春天的腳步接近了,草原上大半的積雪也化了。 “呐,你在這兒往上望,就可以看見成片的雲。”她指示道。 他坐下仰起頭,片片白雲襯著藍天不斷變化,看著雲又好似看見了心上人的臉,他黯然地抿緊唇。 白雨荷不看雲,只看著王達,見他攏緊的眉,不免疑惑的間道:“怎麼,你不是喜歡雲嗎?怎麼見了還一臉的哀傷?” “就因為太喜歡才難過。”他對她微笑道。 她搖頭表示聽不懂他的意思。“如果你那麼喜歡雲,就永遠留在這裡,那麼你就可以常常來這兒看雲!”她提議道,心底央求他留下來,她希望他不要走,和她永遠留在這山林裡,他出現了以後,她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寂寞。 可是他低下臉沉聲道:“我喜歡的雲不在這裡。” “不在這裡?”她問,怎麼他說的話她都聽不懂?“怎麼雲還有分別的嗎?” 他抬頭看著她,淒然笑道:“你知道銀淩縣嗎?” 她點頭。“我知道,離終離山不遠。” “我的雲在那裡。”葛香雲……天!他好想她。 白雨荷瞪著他,越聽越糊塗。 可她的心不糊塗,心中有一絲絲的惆悵和難過,她知道他終究會離開的,儘管這兒有好景致,他的心卻不留戀這裡。 一陣微風拂過她的發梢,她見王逵沉默的望著遠方,好想知道他正想些什麼,又想問他為何會受刀傷,更想明白他眼底的愁困是為了什麼? 最後她還是沒問出口,只是靜靜地望著他的容顏。 他的傷口漸漸癒合,開始能跳能跑了,她欣慰地看他康復,恢復生氣。 很快就過了大半個月,這段日子裡,白梓看得出女兒對王達的熱情,亦看得出這年輕人似已心有所屬,他對愛妻說道:“咱們女兒情竇初開……” “是,但很快就要結束。”畢竟是親身歷練過,蘇戀荷同丈夫看得一般明白。 只有初戀的白雨荷不明白,她知道再過幾天王逵就會離開,她驚覺自己心口空洞,仿佛風一吹就會被穿透了那般冷颼颼。 那只叫雲兒的松鼠已經和王逵熟悉了,它開始願意蹦到他身上讓他餵食。 白雨荷於是輕聲說:“你看,它跟你熟了,你走後它會寂寞的。” “不要緊,它還有你陪。”他沒聽出她的感傷。 她輕歎一口氣,心想它還有我陪,而我呢?誰來陪我? 第二章 王逵臨行前一夜,蘇戀荷特地備了一桌好酒菜為他餞行。 “咱家都是吃素的,沒啥可招待的。”蘇戀荷微笑地替他添酒。“這酒存了好多年,香淳甘口,來,多喝點,別客氣。” 白雨荷在一旁熱心地幫他加菜。“這菜是我一大早下田摘的,又甜又鮮,快趁熱吃。” 王逵忙謝了一陣,酒酣耳熱之際,白梓提議詠詩助興,於是兩人輪流吟了幾首。 難得好興致,白梓把酒朗聲吟道:“休彈別鶴,淚與弦俱落,歡事中年如水薄,哪堪作惡……” “不正經!”蘇戀荷嗔笑著瞪了丈夫一眼。 王逵亦有感而發接了下聯:“昨夜月露高樓,今朝煙雨孤舟,除是無身方了,有身長有閒愁……” “好極了!”白梓稱道,親自替王逵斟滿酒杯。 “伯父言談不俗,何以隱居此地?”王逵禁不住好奇問道。 白梓聞言微微一震,正想阻止女兒開口,卻已不及。 “我爹本是朝中當官的,可是得罪小人,惹來殺身之禍,連夜逃難至此,不再過問世事……唉喲!”雨荷大腿發疼,原來是被娘捏了一把。 王逵看得出白父面有難色,故識相地轉了話題,這夜大夥聊了個通宵,直至雞鳴方散。 王逵就寢後,蘇戀荷將女兒拉至房裡訓斥:“那王逵來路不明,你怎麼這麼糊塗,把爹的事同他說了,不怕惹來是非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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